“你胡說。”云綺也急忙跳出來，“你們誣陷姨娘，我姨娘怎麼會做這種事，這對我姨娘有什麼好。”

“夠了，夠了。”施老夫人鐵青著臉，捂著口一陣急，手要說話，不想眼前一黑，晃了晃，牙關咬，雙目閉，直直往后昏了過去。

圓荷將施老夫人扶到榻上，灌了一碗參湯下去，施老夫人才幽幽轉醒，見施連守在榻前，長長嘆了一口氣。

施連見祖母轉醒，溫聲喊：“祖母。“

“您老人家不好，不得刺激，就好好歇著吧，家里的事都給我打理。”

施老夫人握住他的手：“大哥兒……你……”

施連神清淡：“祖母明知道孫兒的心意，還這樣做，真傷了孫兒的心。”

第59章

施老夫人落下兩滴熱淚：“大哥兒，你糊涂……那是你自小一起長大的妹妹……”

“表兄妹可通婚，何況我和二妹妹毫無親。”施連道，“祖母說于禮不合，怕外人恥笑，祖母心底知道，這些都有辦法解決，但還是不愿意……祖母是覺得甜妹妹和我不相配，還是不愿費神打點日后那些零零碎碎麻煩，所以索把甜妹妹嫁出去，一勞永逸。”

“那孫兒的心愿祖母又擱在何地？自小到大我中規中矩，未讓人費過半點心，父親亡后我接掌家里營生，施家上上下下這麼多人，包括藍家，都是我一人養活，我第一次向祖母求一件事，祖母不心疼我，反倒趁我離家之際，全家聯手，將我心儀之人外嫁，嫁得好便罷，可那是什麼人家，為了幾百兩銀子，就把二妹妹的一生葬送，難道我這些年給施家帶來的，連幾百兩銀子都抵不上麼。祖母，您竟這樣狠心！”

“大哥兒……大哥兒……”施老夫人也哭，“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呢……你如何不能諒祖母的苦心，我也真心念著你和甜姐兒都能好，甜姐兒嫁個好夫婿，你娶門好親，領著施家往高走，所有人日子熱熱鬧鬧的過下去，何必搞得家里家外飛狗跳，外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每個人都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做人，不落他人一點口舌，這又有什麼錯，那金陵親事，祖母件件樣樣都仔細盤問過，哪想是這樣的……”

祖孫兩人相對，施連看著施老夫人一臉衰容，沉靜開口：“祖母自然沒有錯，孫兒也沒有錯，祖母不愿全，孫兒也不強求，過幾日我就帶著二妹妹遠走他鄉，姓埋名，自此不再回來，這樣人人都滿意，施家清清白白，誰也說不得半個字。”

施老夫人險些要暈厥過去，連連捶它，哀聲道：“你走了……這家里盡是孤兒寡母，你讓祖母怎麼活……你小弟弟才七歲，他怎麼辦……這家業怎麼辦……”

“家業孫兒不要不管，有藍家的幫襯，想必施家以后日子也不會太差。”施連冷笑，起要走，“孫兒不孝，祖母就當沒孫兒這個人吧。”

“大哥兒……大哥兒……你回來……你回來。”施老夫人心如刀絞，倚在榻上抹淚，“你這個孩子……你要祖母拿你們怎麼辦……”

施老夫人思前想后，咬牙點頭：“這家……就隨你去鬧，祖母日后一心吃齋念佛，再也不管了。”

施連頓住腳步，站了半晌，這才回朝施老夫人躬一拜：“謝祖母恤孫兒。”

“請祖母在家靜養，一切給孫兒做主吧。”

施老夫人這一陣兒，著實被滿家老小折騰得心力瘁，看著施連翩然出門，綿綿無力臥回榻間。

主屋眾人被仆丁攔著不放，見施連從后頭出來，心頭都七上八下，甜釀聽聞施老夫人昏厥，也來主屋探，一進門見冰人和幾個嬤嬤仆在地上哀嚎，后背鞭痕累累，田氏見來，滿眼慌張，桂姨娘目閃爍，一言不發。

施連只對甜釀說話：“祖母已醒，沒什麼大礙。”

甜釀松了口氣，點了點頭，扭要走，又被施連喚住：“二妹妹別走，在這坐一會兒。”

他睥睨滿屋婦孺，吩咐孫翁老和下仆：“煩請孫先生將冰人和幾個嬤嬤的口供抄下來，們簽字畫押之后，把這幾個嬤嬤趕回金陵，至于……”

轉向那冰人：“男方給你八百兩銀票，你把這八百兩吐出來……給我家賠罪。”

冰人被鞭得死去活來，先一愣，待要辯解，而后忙不迭磕頭：“這是自然……自然……只求小人放過老，老的銀子銀票都放在金陵，這就回去籌銀子。”

“銀子到手，自然放過。”施連冷一笑，“金陵太遠，冰人還是在江都想想法子，不然押到府去……怕要花費更多。”

“有法子……有法子……”冰人瑟瑟發抖，“老馬上去籌。”

打發了外人，該到田氏，施連淡然道：“幾年前嬸娘一家自瓜洲投奔我家，住了也有些年頭，這幾年里吃住多半出自施家，如今出了這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嬸娘回去收拾行囊，帶著孩子回瓜洲去罷。”

田氏和芳兒都是慌張，都跪在施連腳下求饒：“大哥兒，求你手下留，如今孩他爹出門營生不在，瓜洲的屋子都賣了，你要把我們母子幾人趕到何去？我也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哥兒看在孩他爹替施家辦事的份上，就放過我……”

“芳兒也求大哥哥網看一面，別把我們趕走，母親只是一時糊涂才做錯了事，以后再也不敢了，芳兒不想流落街頭，還有小弟弟，小弟弟他太小了，求大哥哥看在親戚分上饒了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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