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人都看著甜釀,施老夫人看看云綺,又看看甜釀,肅臉問:“這是怎麼回事?”
甜釀眨眨眼,見滿屋人瞧著自己,桂姨娘眼神像要吃人一般,覺得有些好笑,不解問:“我如何害三妹妹?”
“你……就是你報復我,故意使壞把我和方玉鎖在一起。”云綺哭道,“在我進掬月閣前,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呆在那,又不知送了一壺是什麼的茶要害我。”
甜釀搖頭嘆氣:“三妹妹不分青紅皂白,隨意往我上潑臟水。”
也有底氣:“大伙都在水榭玩,我和婢子們在水邊垂釣,三妹妹和四妹妹原先陪著姨娘嬸娘玩牌,后喊我去掬月閣說話,掬月閣里坐了會,兩個妹妹要出去踢毽子,我原是困了,懶得彈,便和妹妹說要在閣子里歇會,但兩個妹妹前腳剛走,我自個兒坐著也無趣,只追著兩個妹妹出門去,又尋不著妹妹玩毽子,仍是跟著婢子們在水邊釣魚,連步子也沒挪過半分。”
“三妹妹說鎖呀、茶水這些,我也實在不明白……別說我自個兒,就是我屋里的那幾個婢子,也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又不是三頭六臂,也分乏,好端端的怎麼去弄這些有的沒的。”甜釀抿問,“三妹妹又說我報復,我自認和三妹妹甚篤,親親熱熱還來不及,緣何要報復三妹妹,難道三妹妹對我做過什麼虧心事不曾?”
桂姨娘找婢子來問,果然件件樣樣和甜釀說的一樣,云綺臉上青青白白:“明明是你趁我和芳兒不在,和方玉在掬月閣私會,怕被我們逮住,自己不知從哪里跑了,方玉藏在那水里,不然他一個人怎麼會淋淋的坐在掬月閣里。”
方玉換過裳,臉也有些灰敗,過來向施老夫人回話:“是有個婢子向學生說,二小姐在掬月閣找我有事,學生走到掬月閣,覺得此舉于理不合,又覺得有些古怪,二小姐向來未邀學生私下見面,正要折回去,又聽見外頭有說話靜,一時心急不小心跌水里,渾不好見人,于是躲在掬月閣里。”
桂姨娘著臉盯著他問:“是哪個婢子喊你去掬月閣的?”把清明霜和寶月都喊出來:“是不是們?”
方玉搖了搖頭:“并不是,學生對園婢不,但也不是面前這幾個,是個扎雙髻、穿青的小婢。”
云綺和芳兒都垂下眼,抖了抖長睫,聽見施老夫人問道:“那方先生在掬月閣見到二小姐了不曾?”
方玉低頭作揖:“學生不曾見過二小姐,只是最后見三小姐進來,亦是大吃一驚……”
滿屋人默然不語,甜釀突然向施老夫人道:“此事大有蹊蹺,甜釀覺得,先揪出那個穿青的小婢,是府中人,方先生又見過,很容易就能找出來,問問是誰指派假傳消息,興許后來落鎖和送茶也是那幕后人做的……”
臉上有黯然:“若甜釀一直呆在掬月閣,和方先生見過面……三妹妹興許是差錯,替甜釀罪。”
“對,對,那婢……”桂姨娘咬牙,“把全家的婢都找出來,看看究竟是哪個不要臉的,。”
云綺嗚嗚哭泣,搖著桂姨娘的袖子:“姨娘……姨娘……”
“這事當然要辦。”施老夫人閉眼,頭疼不已,“悄悄的,莫要聲張。”
施老夫人又將不相干人都勸了回去,單獨問云綺和方玉:“你兩人……在閣里做什麼了?”
那茶當然有古怪,明眼人一眼便知道如何回事,云綺后來也回過神來,怕是些不干凈的東西。
方玉跪地磕頭:“學生未做過對不起三小姐的事……”
云綺眼神瞟,扯著角說:“我們兩個各自坐在椅上……他后來把我扯到了水里……”
桂姨娘一把摟住云綺,哭道:“辛苦我兒了,好端端的遇上這樣的腌臜事……”
甜釀在屋外,輕輕嘆了口氣,領著寶月和清明霜回榴園,見芳兒著角,臉發白站在屋外:“芳兒妹妹不走麼?”
芳兒抿抿:“走……”
桂姨娘果真要召集家里所有的婢,讓方玉來指認那假傳消息的婢,云綺聽聞,只著裳不肯,悶悶的低頭哭,最后才道了實話:“姨娘……你別……那人是我屋里新來的婢……傳完那話我就讓躲出了去……”
桂姨娘腦里一聲悶雷:“你說什麼?”
云綺這才把事原原本本說出來,清廈和后來水榭里設計的那些,哭哭啼啼的:“我只是氣不過甜釀,想把和方玉關在一起出丑,只是后來不知是怎麼弄那樣……后來掬月閣的鎖門和送茶,真的不是我讓人做的……”
“你……你……你這個鬼丫頭。“桂姨娘咬牙,忍不住在云綺上狠了幾下,“你這個丫頭,知不知道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你知道不知道鬧什麼樣了,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怎麼生了你這個孽障東西。”桂姨娘唉聲嘆氣,“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云綺悶悶的哭,抹抹臉上的淚,突然抬起頭,鼻子:“芳兒……芳兒在清廈,也找人給方玉送過茶……”
“這事是你和芳兒一起做的……”桂姨娘擰起眉頭,“害你做什麼……去把芳兒喊來……”
不等喚人去喊,芳兒已經走到了外頭,見了桂姨娘和云綺,只說冤枉:“我原是在清廈讓那個婆子給方先生送過茶,但被三姐姐責罵過,在水榭三姐姐怨我沒守住二姐姐,但我真沒看見二姐姐從掬月閣出來,三姐姐說的我心頭不樂意,我心頭也氣悶,就回去陪娘親坐著玩牌,姨娘您也看見我回來的,再沒管后來的事,我不知道三姐姐又回了掬月閣,也不知道后頭那些事是誰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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