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恒仁，司瑾年讓陸柏笙在他病床邊多加了一張床給司苒。

    陸柏笙這個單狗頗刺激，掐腰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現在都不背人了是吧！”

    司瑾年：“要是把無關人員放進來，我就撤了你的職，讓你一輩子都追不上寧蕭。”

    坐在沙發上吃葡萄的白穆驍咯咯笑，“你不撤他的職，他個慫貨也追不上。”

    陸柏笙挽起袖子，被白穆驍一個眼神兒喝退，又訕訕把袖子放了下來。

    “跟一介武夫手，有辱我院長名聲。”

    白穆驍扔了顆葡萄進裏，“你認個慫，我教你兩招防。”

    “滾蛋！老子用你教？三腳貓的功夫！”

    “三腳貓的功夫保護寧蕭也是綽綽有餘，在麵前展現一下男友力，說不定就答應了...”

    陸柏笙輕蔑一笑，“我還不至於讓一個沒談過的教我談，你要是閑著沒事兒就回家哄老婆去！”

    “呦，這話聽著酸，我有老婆，某人連朋友都沒有...老陸，你說實話，平常是不是累手的？”

    “還行，反正比你時間長...”

    司瑾年見司苒聽得認真，連忙打斷兩人繼續開黃腔，“你倆都滾遠點兒，苒苒需要休息。”

    其實，司苒聽得不是太清楚，要很用力地把右耳湊過去才能聽個大概。

    聽力下降這麽多，還是做個檢查比較保險。

    “陸醫生留步...”

    陸柏笙轉過，“咋了大侄？”

    這時，葉堯急匆匆跑進來，“司總，司老爺子來了，帶鞭子來的，都上電梯了，要不要給司小姐換個房間？”

    司瑾年的臉愈發冷，“他還打上癮了？我去會客室見他。”

    轉了司苒的臉蛋兒，笑著道：“你待在這裏，別出去。”

    司苒歪了歪頭。

    一行人跟在司瑾年後離開病房，陸柏笙問司苒：“你剛才想說什麽？”

    ......

    會客室裏，氣氛劍拔弩張。

    “家門不幸啊！”司長青龍頭拐杖敲地，一臉悔恨的樣子，“我當初，就不該同意你大哥領那個人進門！更不該同意你收養的拖油瓶！”

    “司丫頭跟母親一樣，都不是恪守婦道的人，一邊吊著你，一邊懷著別人的孩子，這種人本就是養不的白眼兒狼，在你邊隻會不斷坑害你。”

    “為了你，也為了司家，你跟那丫頭斷了，給筆錢，送出國，簽個協議承諾永遠不再回淩江城！”

    司瑾年抬起與司長青有幾分相似的眸子，隻不過更見淩厲，“那我要是不答應，您這鞭子是準備打在誰上呢？”

    司長青長吸口氣，“瑾年，你和司丫頭要是都懂事，這鞭子，我怎麽拿來的就怎麽拿回去。”

    司瑾年：“爺爺口中的懂事，就是按您說的，和司苒徹底斷絕關係，再不往來，是嗎？”

    司長青濃眉蹙，苦口婆心，“瑾年，你和侄發生關係，這倫。我司家世代從政從商，家世卓著顯赫，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有違倫常的事發生。”

    “要是你執意養著，那就別怪爺爺的鞭子不長眼，定要打得主離開！”

    倏爾，司瑾年笑出了聲。

    司長青惱了，“你笑什麽？”

    “倫？有違倫常？”司瑾年苦笑著搖頭，“那我是應該您爺爺，還是您一聲...父親呢？”

    轟！

    司長青塵封的記憶被炸開，裏麵醜惡不堪的一幕幕一幀幀，如白駒過隙般閃過，他怔愣在那裏，彈不得。

    司瑾年拄著自己膝蓋向前傾，幽幽道：“你知道，對一個九歲的孩子來說，親眼目睹自己的爺爺和母親，是多麽大的年影嗎？”

    “你以為，鎖在保險箱裏的親子鑒定結果，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嗎？”

    “還有，我媽手裏用來威脅你的錄像，你以為我沒看過嗎？”

    “你太低估一個孩子的好奇心和執行力了！”

    “你們兩個做遍了世間惡心齷齪之事，都能若無其事地在所有人麵前扮演家庭和睦，怎麽就看不慣我對司苒的用至深呢？”

    司長青渾冷汗淋漓，心髒更是悶悶的不舒服。

    他不敢看司瑾年的眼睛，那雙能看他所有齷齪心思的眼睛。

    這三十年來，他已經盡量彌補司瑾年，依著他、慣著他，連名字都沒有沿用“景”字輩。

    於司長青來說，司瑾年是他的骨，是他的驕傲，是個特殊的存在。

    如果可以，他寧願司瑾年永遠都不知道！

    “瑾年，我...”

    司瑾年站起，睥睨這位“生學父親”，“別司苒，我依然可以尊稱您一聲爺爺。司家家世卓著顯赫，別讓醜聞毀了您一世英名。”

    司長青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他不可思議地注視著“亦兒亦孫”的男人，“你、威脅我？”

    司瑾年不聲地勾了勾，“威脅？拿鞭子過來的人可是您啊，我隻是正當防衛而已。”

    話落，男人闊步走出會客室，留下司長青捂著心口暗自神傷。

    *

    另一邊的耳鼻科診室，醫生給司苒徹底檢查了一遍。

    “就是鼓穿孔，表現為耳部疼痛和聽力減退，外傷的一般3至4個月自愈，如果不能自愈的話，再考慮手。”

    陸柏笙：“外傷的鼓穿孔？”

    他扳過司苒的子，在右耳耳邊大聲喊：“誰打你了？”

    醫生無奈抿，“陸院，左耳聽不清，你衝右耳喊，是想讓全聾嗎？”

    陸柏笙有些尷尬地站直，“誰打的？”

    司苒不知道為什麽要維護裴寂，可就是口而出，“不小心撞的。”

    陸柏笙瞇了瞇眼，明顯不信，“行，回去告訴你小叔，讓他判斷判斷你是怎麽撞的。”

    “陸醫生，讓小六送我回去就行，您日理萬機，就不打擾了。”

    陸柏笙不由分說站到後去推椅，“不差這兩分鍾，我送佛送到西...”

    “陸醫生，你沒看寧醫生朋友圈嗎？”司苒回過頭，恬靜地眨了眨大眼睛，“正找飯搭子呢！”

    陸柏笙呼吸一頓。

    司苒：“你快去啊，一會兒被別人預定了，都是很搶手的！”

    陸柏笙一狠心，竄得比兔子還快，“那就讓肖陸送你回去吧！”

    連接門診部和住院樓的是一條長長的、人員稀的走廊。

    路過衛生間的時候，司苒打發小六去給買一包產婦衛生巾。

    小六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這時，躲在暗的瞿傑緩步走近，將染了麻醉藥的巾狠狠捂住司苒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