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那天雪下得特別大，好在不一會兒就停了，黎念一邊慨今年的雪可真多，一邊拉著行李箱往樓下走。

    是宿舍裏最晚回家的，因為路柏川在教練的安排下多留了幾天，也就一直陪著。

    這時期末考試已經結束得差不多了，隻有一兩個學院還在考，學校裏空空，人影都看不到。

    出了寢室門，行李箱就被早就等在門口的路柏川接過去。

    看到他就拎了個包，慨，“男生真方便。”

    帶兩件服回去就行了，化妝品護品什麽的本不用。

    路柏川笑了聲，空出手來牽，“這不是為了方便你隨便使喚？”

    兩人的車票是分開買的，沒辦法，這個時間都在放假，車票太俏了，想買連坐的票不太容易。

    上了列車後，黎念在自己位置上坐著，旁邊是個年輕男生，看起來也像學生，在跟朋友用平板打視頻，不知道為什麽沒戴耳機。

    “你旁邊是生啊？”對方朋友忽然冒出這麽一句。

    男生看了眼黎念，又看一眼，“啊，對。”

    可能是自己不小心鏡了，黎念往過道挪了挪。

    對方卻沒把話題從上移開，“漂不漂亮啊？你一直看。”

    是小間特有的酸溜溜的語氣。

    黎念:“……”

    覺跟高鐵八字不合，總會遇到莫名其妙的。

    戴上了耳機聽歌，收到路柏川的消息，他說自己旁邊坐著的是小孩，一直哭，還到踢。

    黎念同自己男朋友，就陪著他聊天安他。

    切歌的間隙，耳機安靜下來，能聽到旁邊的聲音。

    生像是在生氣，“我看到你又看了！你去跟別人換個座位，別跟一起坐！”

    男生無奈，“我就是隨便瞥了一眼，我跟誰換啊，誰你都不滿意。”

    “再說了，”他聲音低，看了眼黎念手機屏幕，“人家應該有男朋友。”

    黎念皺眉，把手機偏過來，有點不舒服。

    這兩人說話總扯別人幹什麽。

    “你也有朋友，我看你還不死心呢，”生氣衝衝地說，“有男朋友也能勾搭別人！我不放心！”

    黎念忍不了了，看著那個男生，“你們是在說我嗎？”

    男生愣了愣，立刻搖頭，“沒有沒有，我們隨便聊聊。”

    黎念語氣平靜，“麻煩小聲一點。”

    心不好，給路柏川發了個鬱悶的表包。

    路柏川很快問怎麽了，隻說旁邊坐著的人很煩。

    耳機裏播放了一曲輕緩的歌曲，黎念有點困了，無聊地翻著群消息。

    直到耳機線被人用指尖撥了撥。

    抬起頭，看到路柏川，下意識彎了彎眼睛，“你怎麽過來了？”

    他的車廂在後麵，離好遠呢。

    高鐵上暖氣足，臉頰紅潤，路柏川幫拿下行李箱和外套，習慣地用手背蹭了蹭臉頰，“商務座還有空位，我們去那邊坐。”

    票是黎念訂的，出於習慣一直買的二等座，都忘了還能升座這回事兒。

    低頭收拾東西，路柏川站在靠後的位置等，探幫拿包，旁邊座位的男生還在打視頻，他這個作恰好有幾秒鏡，屏幕上一個年輕生就盯著他看。

    沒太在意，路柏川很快收回視線，攬著黎念肩膀往前走。

    男生一句憤怒的“你是不是覺得人家男朋友比我帥？”被淹沒在略微吵鬧的環境音中。

    黎念早就困了，換了更舒服的座位後很快就睡著，路柏川偶爾會偏頭看看，然後舉起手機。

    他們在終點站下車，到站時已經晚上九點多，黎念被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路柏川已經穿好外套站在邊。

    “寶寶，”他把黎念抱起來，給穿外套，“我們快到站了。”

    黎念眼睛，看到窗外很黑，自己把圍巾慢慢戴好，反應還有點遲鈍。

    路柏川看著呆呆的模樣覺得很可，“牽手。”

    黎念就乖乖給他牽手。

    一到站臺，冬日寒冷的夜風吹得黎念立刻就清醒了。

    路柏川低頭看，“冷？”

    “一點點，”黎念戴著圍巾，覺倒也還好。

    “我們馬上打車。”路柏川還是怕冷。

    四十分鍾後，他們在小區門口下車，時隔幾個月再回到路柏川的住，黎念有種不真實，暑假開學時把自己的東西都寄到了學校，打算以後都盡量不要回來，就算放假也可以自己租房子住。

    結果還是回來了。

    “還是住你上次的房間，”路柏川見好像在發呆，就幫把外套了，不然在開著暖氣的室一會兒就要熱。

    他提前阿姨打掃過，房子到都很幹淨，客廳的桌上甚至還擺了個花瓶。

    黎念回神，“嗯”了一聲，去看花瓶裏那幾支淡黃的香檳玫瑰。

    “你人放的嗎？”

    上次來這裏還沒有花瓶，路柏川不是養花的人。

    路柏川把兩人的外套放好，回頭看了眼，“不是，我跟阿姨說這次朋友要來住，說家裏太空了，給我擺了個花瓶。”

    他走過來，從後抱住黎念，笑了笑，“不過花是我選的。”

    黎念上次來住，這裏就還隻是個普通男生的單窩，這次就添了好幾樣東西。

    笑了下，“地毯也是？”

    客廳新鋪了很大一塊長地毯。

    路柏川“嗯”了聲，“覺得你可能喜歡。”

    他在學校附近那間公寓裏就鋪著地毯，有時會看到黎念不坐沙發，而是直接坐在地毯上玩。

    “我喜歡的，”黎念轉回抱住他，輕聲說，“我家裏不鋪地毯，可是地板好涼，我小時候就想，如果以後我自己住，就把家裏到都鋪上地毯。”

    十三歲之前還不會學著做明人，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惹陳淑儀生氣，經常被罰，陳淑儀那時候不罵人，怕教壞的孩子，就冷冰冰地告訴，今天隻能睡地板，不能蓋被子。

    夏天還好，可是冬天真的很冷，家裏沒有地熱，暖氣片的作用並沒有那麽大。

    那時候就想，要是地上鋪著地毯就好了。

    路柏川輕輕的脊背，告訴，“我們一起住也可以。”

    和他在一起，也可以隨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