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天一直下雪，黎念從圖書館查完資料出來，看到一批剛期末考完的學生在往食堂走，看了眼手機，時間還早，這會兒路柏川應該在育館訓練，便回寢室放了東西，準備去育館找他。

    夏雨萱的實習已經結束，這幾天在寢室作息顛倒地玩，這時才剛醒，趴在上鋪看。

    “你要去哪兒？”

    “育館，”黎念把圍巾纏好，因為太怕冷，還戴了副口罩。

    “現在？”夏雨萱想起什麽，住，“騰子今天去育館打球，你幫我捎個東西給他，我正好不想出門。”

    “什麽啊？”黎念看到拿出來的東西，“你織的圍巾？”

    “是啊，”夏雨萱把圍巾塞到袋子裏，“我再也不織這玩意兒了，麻煩死。”

    本來一時興起想著給男朋友織個圍巾，結果越織越煩，最後草草收尾，到圍巾後半部分全是，看起來跟漁網差不多了。

    黎念沒想到織的居然不是實驗品，而是真的要送人，忍不住笑了笑，“你織得太潦草了。”

    “懶得拆了重織，反正騰子也不一定戴，就這麽湊合著吧，”夏雨萱選擇擺爛。

    外麵雪停了，但仍有一層厚厚的積雪，風一吹，樹上掛著的雪花四飛舞，黎念從地鐵出來，走到育館的時候眼睫上已經落了細碎的雪花，很快融化消失。

    今天是財經和理工兩所大學的友誼籃球賽，一樓場很熱鬧，黎念要給趙騰飛送東西，就打算進去看看，走的是後門，跟幾個出來的男生差點撞上。

    其中就有趙騰飛。

    幾個男生走得很匆忙，見對方沒發現自己，黎念了他一聲，“趙騰飛。”

    聲音一出，男生們齊刷刷回頭。

    “黎念？”趙騰飛看到倒不怎麽驚訝，隻是問，“你怎麽來這兒了？”

    不是該直奔樓上遊泳區嗎？

    “萱萱托我給你送東西。”

    “噢噢，”趙騰飛著急去廁所，“你等會兒給我吧，我馬上要上場了，你待會兒再來！”

    說完就急匆匆跑了。

    黎念隻好拎著袋子去樓上。

    來得巧，遊泳隊全員都在挨訓，高高瘦瘦的男生們在泳道邊站一排，被教練挨個數落。

    站在隊尾的男生最先注意到門口的黎念，前麵那人胳膊，小聲說，“路哥對象來了。”

    前麵那人再往前傳話，男生們一個個傳頭接耳，作非常明顯，把正訓話的教練惹怒了，一人一拳，“還不好好聽？你們最近很懶散知道嗎？有什麽話非得現在說，來來來，也說給我聽聽。”

    男生臊眉耷眼不吭聲。

    “說啊，怎麽不說了，教練我不能聽？”

    男生小聲嘀咕了句。

    教練又給他一拳，“大點聲！”

    男生便扯著嗓子喊，“路哥對象來了！”

    教練：“……”

    站在最裏側，本來在漫不經心聽教練訓話，思緒已經飄遠了的路柏川忽然抬頭。

    場空曠，那句話還在不停回響，隊友們努力憋笑，教練也被逗笑了，好氣道，“路柏川對象來了，你著什麽急？”

    “我這不是想趕告訴路哥嘛，”男生撓頭，“我是替路哥著急。”

    “有什麽好著急的，”教練真是不懂這群小子的心思，黎念經常來育館陪路柏川訓練，兩人學校又離得近，說天天見麵也不誇張，這還急？

    他走到前麵，“來，路柏川，你告訴他們你急不急？”

    路柏川站得靠裏，角度也不好，不怎麽能看到黎念，教練一擋就更是什麽都看不見了。

    他手裏拿著泳鏡，眉眼漆黑，懶懶勾，一點不好意思的神都沒有，坦點頭，“急啊，教練，我急著見朋友。”

    大家哄然大笑。

    教練笑罵了兩句，“趕滾蛋！”

    其他人也想跟著散，又被他揪耳朵薅回去，“我還沒說完呢，你們看看最近的訓練績，好意思休息？”

    在教練的訓話聲中，路柏川朝黎念走近，想牽的手，卻發現手裏拎著個禮品袋。

    他挑挑眉，“拿的什麽？”

    說著，袋子已經被他接過去打開，裏麵是條深灰的圍巾，看起來是手織的。

    他驚訝地挑起眉，很快便笑了，“給我的啊？”

    幾乎是同時，黎念說，“萱萱給趙騰飛織的。”

    兩人話音落下，麵麵相覷。

    路柏川眉眼一垂，角也跟著落下去，看起來心很一般的樣子，淡淡點頭，不鹹不淡地說，“別人的。”

    不是給他的。

    黎念莫名就有一種自己很不稱職的覺。

    “你想要的話，我也給你織，”去牽他的手，聲哄人。

    路柏川把的手牽住，上卻說，“我不想要。”

    自己要來的禮有什麽意義可言。

    黎念現在是人家朋友，一起相那麽久，到底是長進多了，看出他是口是心非，忍著笑意說，“那我也給你織。”

    路柏川低頭看，知道在笑自己，好像也不覺得有什麽丟人的，俯在角了，很勉為其難地說，“那好吧。”

    他是涼的，黎念卻臉熱，不好意思地將臉垂下去。

    怎麽隨時隨地地親啊。

    路柏川去換了服，出來時見黎念在外麵的長椅上乖乖坐著等待，穿著鵝黃的，很的模樣，在低頭看手機，不知道看到什麽，皺皺眉頭。

    皺眉頭也可。

    他心頭一，不自覺地笑了下。

    黎念抬頭看到他，見他不知為何停在不遠不走過來，疑地他名字，“路柏川？”

    過路柏川全名的人其實不算很多，不的人才會這麽，但又沒有當麵出來的機會，的人則喜歡喊路哥，路柏川以前逗黎念玩，想讓這麽自己，但現在覺得“路柏川”三個字從口中說出來也是很讓人心的。

    他走過去，在邊蹲下，“看什麽呢？”

    黎念說，“織圍巾教程，覺有點難，我沒織過。”

    手能力其實一般般。

    路柏川問，“難的話就不給我織了？”

    他像是開玩笑，黎念卻很認真，看著他的眼睛，“給的，難的話我就多學學。”

    路柏川垂眸笑了，很和的一個笑。

    這麽好的黎念怎麽就被他遇到了？路柏川也太幸運了吧。

    他從外套口袋裏出一個東西，悠悠笑著，“不白要，路哥先給禮。”

    黎念覺手腕一涼，才看清他給自己的是什麽。

    是卡地亞Love係列的一隻手鐲，玫瑰金，鑲著滿鑽，跟的手鏈疊戴很合適。

    有點驚訝，“又送我啊？”

    “不一樣，”路柏川說，手牽住，他手腕上也戴了一隻，跟同款，是白金。

    他口中的不一樣自然是指款了。

    黎念抿笑笑，轉了轉腕上的手鐲，能看到側那個“Love”的標識。

    “喜歡？”路柏川彎腰湊近，暗示意味很明顯，“是不是該謝謝我？”

    黎念眨眨眼，輕聲問，“那要怎麽謝謝你呢？”

    他湊得更近，幾乎是用氣音在說，“一個吻就可以。”

    他可一點都不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