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柏川看著那個表包笑了會兒，能想象到害的樣子，但越想，就越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親眼看著臉紅。

    “今天能見麵嗎？”

    此時已經是晚上，等路柏川回去就要將近淩晨了，他自己也知道沒法立刻見到，但還是想問，就算見不到人也想被哄。

    黎念算了一下時間，寢室有門，11點就沒法出門了，要見他也要等白天。

    “你幾點回來呀？”

    沒說見不了，而是這麽問。

    路柏川告訴了準確的時間，有點鬱悶地自問自答。

    “見不了。”

    “能見的，”黎念說，“我去外麵酒店住一晚，一直等你回來再見麵好嗎？”

    他一天說好幾遍想要趕快見到，黎念不想讓他失，已經準備換服出門。

    路柏川看著那條消息怔了半晌，忽然抵著角低低地笑出聲。

    他問黎念，“這麽寵我啊？”

    他說想見麵，就想一切辦法實現他的願。

    黎念對路柏川怎麽這麽好啊。

    黎念看著那條消息不知道怎麽回，用手背了發燙的臉，在心裏想，難道這就寵他嗎？隻是不想讓路柏川失而已。

    好在路柏川也沒想讓回，他很快提出一條新建議。

    “不住酒店，去我公寓行不行？”

    他那間公寓一直租著，隻是很去住，打理得幹淨，離學校也不遠。

    黎念沒猶豫太久就答應了，“好。”

    路柏川告訴了門鎖碼，想要趕快回去見的心更加急切。

    而黎念趁著寢室的門時間還沒到，拿了點需要的東西就準備出門。

    從廁所出來的夏雨萱剛好把逮個正著，“幹嘛去？”

    黎念出不好解釋的表，對方瞬間明白，“找路柏川？他比賽回來了嗎？”

    “而且你拿包幹嘛，”夏雨萱狐疑，“這麽晚了還出門？”

    黎念便把前因後果告訴了。

    夏雨萱一聲不吭遞給某樣東西。

    “這是什麽？”

    夏雨萱：“防狼噴霧。”

    黎念：“……”

    聊天結束後路柏川沒退出聊天頁麵，虛虛地握著手機，把手指搭到眼睛上出神。

    高原因為要拿東西往這邊湊了湊，不小心看到了他的手機屏幕，一眼掃到上麵路柏川說想要跟黎念見麵的幾句話。

    他猶豫半天，語氣複雜地開口，“路哥，你覺不覺得你跟黎念說話像是在……嗯……”

    路柏川閉著眼，慢悠悠地接話，“撒？”

    高原被這詞雷得一皮疙瘩，但還是重重點頭，“就是這個詞。”

    “不是像，”路柏川把手機鎖屏，哼笑了聲，“我就是。”

    跟未來朋友撒很丟人嗎？

    反正他不覺得。

    飛機降落時將近零點，等路柏川打車回到自己在校外租住的公寓時恰好是一點整。

    他開了門，客廳安安靜靜，一片漆黑，往裏走了幾步才發現沙發上有人。

    路柏川放輕腳步，開了玄關的燈，不太明亮的線照出沙發上一道纖細的影，黎念抱膝坐著，以一個好像在等人的姿勢歪頭睡著了，穿著的睡，長發散在肩頭，睡恬靜，臉頰雪白。

    他站在幾步之外看了很久，才慢慢走近，蹲到沙發旁邊，用指尖開遮住臉頰的一縷發。

    其實也才兩天沒見，可是這兩天時間，48個小時裏，路柏川常常想，思念太過，以至於現在看到，有種空的心被填滿的覺。

    他沒想吵醒黎念，也沒發出聲音，但或許是看的時間太久，黎念又睡得並不踏實，所以還是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客廳隻開著玄關的小燈，路柏川的麵容看得並不很清晰，像蒙了層薄薄的霧，黎念一眼進他清黑的眸子裏，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了，“你回來了？”

    本來是想等他回來的，但黎念作息一向規律，熬不了夜，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嗯，”路柏川手，了溫熱的指尖，低聲說，“回來了。”

    他剛從外麵回來，手指很涼，黎念了手，把自己蓋著的毯子遞給他，“你手好冰。”

    毯子是從路柏川臥室裏拿的，他給門鎖碼的時候說公寓裏的東西都可以用，但也就拿了這條毯子。

    路柏川了沾染著涼意的外套，安安分分地用帶著溫的毯子暖手，也不去坐沙發，就這麽坐在地毯上仰臉看。

    “你的比賽怎麽樣？”

    黎念剛睡醒時的聲音的，一點棱角都沒有，豎了手指，“第一名。”

    路柏川就笑，“黎念好厲害啊。”

    被他這個剛剛破了世界紀錄的人誇厲害，黎念不好意思地抿抿，抓了抓發尾，“你也很厲害。”

    路柏川忽然湊近一點，下墊在彎曲的膝蓋上，眨下眼睛，“不再多誇我兩句了？”

    類似的話他今晚聽了很多，一句也沒往心裏去，偏又在這個時候向黎念討誇，把黎念為難地皺著臉，不知道該怎麽誇他。

    不是詞匯量不夠，而是很多話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

    垂著眼，長睫卷翹，杏眸的弧度很和，輕輕了下路柏川枕在上的腦袋，“我相信你什麽都能做得很好。”

    他是很厲害，很優秀的人。

    靜謐的夜在兩人間流淌，沉默蔓延了片刻，路柏川用一種很低沉的語調問，“喜歡你也是嗎？”

    他總說在追，卻自覺並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又沒有經驗，難以判斷自己做得夠不夠多，夠不夠好，有時黎念不笑，或者不說話，他就會擔心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事。

    黎念看著他的眼睛。

    “也是，”輕聲說，“喜歡我這件事……你也做得很好。”

    放在毯子裏暖了會兒，手指已經不涼了，路柏川去牽的手，帶著一點笑音，“是客觀的評價，還是評委對我有私心呢？”

    他的手很纖長完，像是雕細琢的藝品，致的同時又不缺乏力量，手背筋骨明顯，黎念的手能輕易被他攥在掌心，隻憑力氣是掙不開的，但他很用力。

    黎念想到什麽，彎了彎角，“都有。”

    既客觀，也充滿本人的私心。

    兩人在客廳靜靜地坐了會兒，黎念困倦地了眼，已經熬不住了。

    路柏川鬆開兩人一直牽著的手，“抱你去臥室睡？”

    他說，“我在沙發上過夜。”

    一室一廳的公寓，除了沙發他也沒地方可湊合了。

    黎念猶豫起來，不想讓他在沙發上湊合，但這裏又確實沒有別的床。

    路柏川沒讓再繼續糾結，彎腰抱，一抬手就輕輕鬆鬆將抱起來，一離近了，能聞到上清淡的好聞香氣。

    黎念有點僵，被他抱起來後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幸好從客廳到臥室用不了多久，很快，就被放到了床上。

    “明天早上有事嗎？”路柏川把被子給蓋好，“有事的話我送你回學校。”

    黎念眨眨眼，“如果沒事呢？”

    “沒事啊——”路柏川尾音拖長，“沒事的話，就陪路哥談說。”

    黎念往被子裏了，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