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人急得滿頭大汗：“或者，或者讓宋來！我們不要房子了！我們給錢！給錢行吧！”

    “放心，房子已經在收拾了，晚些時候會將各位的行李和垃圾送到酒店去。”

    韓特助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卡片，“你們可以暫住酒店等待調查，這是地址。”

    他補充道：“謝總心善，已經替各位繳了半年房租。”

    短短半天功夫，曾家幾人從住著豪宅，工作鮮麵，淪落至無家可歸負債累累。

    一家三口手腳發麻相互扶持，誰也想不到，南城來的這位小謝總居然真這麽毫無人手段高明。

    甚至連他手底下的人，都半點麵不講。

    曾擎像是想到點什麽，重拾希，激地看向韓特助：“你幫我轉告小謝總！我還知道其他人也做過這些事！我可以告訴你他們是誰！將功補過行不行！”

    “謝謝曾先生的好意。”

    韓特助彎腰將文件夾撿起來，笑說，“不過我們都已經查出來了，說不準你們未來還能在監獄裏做同事。”

    曾擎：“......”

    你該不會以為你很幽默吧？

    他臉煞白，那頭又慢悠悠道：“不過......”

    曾擎趕忙抓住救命稻草：“不過什麽？”

    “不過你們貪了這麽多數目，連四十幾萬的租金都不願意給，想必生活也並非這麽富庶。”

    韓特助不不慢道，“那方便我問一句，這些錢，是去哪裏了嗎？”

    “......”

    沉默。

    謎一樣的沉默。

    冷汗從曾家幾人額角滾落，好半晌，曾擎才磕磕道：“沒，沒有，都在我這裏。”

    “是嗎？”

    曾擎磕磕：“是，是啊。”

    “哎呀是什麽是啊！”

    胖人忍不住了，上前想抓韓特助的手，落了個空，尷尬道，“我們可一分都沒拿，全給了夏寒燁，就是他教我老公這麽做的！”

    說罷，還從兜裏翻出來一張銀行卡往韓特助懷裏塞，低聲音笑得諂：“韓總啊，我老公連高中都沒畢業，怎麽可能會這些彎彎繞繞，肯定都是別人的呀！”

    韓特助停頓了下，接過卡挲兩下：“這裏麵有多錢。”

    “不多不多。”

    三人臉上一喜，胖人忙道，“就二十萬。”

    “好，卡我收下了。”

    韓特助微微一笑，“就當給我們太太的房租，你們還欠二十九萬，記得盡早湊錢。”

    “......”

    老巨猾。

    連個助理都這麽會算計。

    胖人詫異半秒後，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氣得渾發抖：“你！你不要臉！這是我的錢！”

    “現在是我們太太的了。”

    “你！你去查吧！我們一分錢都沒拿！”

    “放心。”

    韓特助抬要走，片刻又停下來，笑道，“說不準夏總也能跟您當同事。”

    “……”

    很快，整個車庫就隻剩三人麵麵相覷。

    他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徹底完了。

    本來學曆就不高，如今可能還要坐牢。

    曾菱微白，強行樂觀地拿起地址：“至，至還給我們定了酒店，我們可以回去再看。”

    乍一看，傻了眼。

    雲縣環城路55號晶晶旅店。

    離這裏四十公裏不說，還是個實打實的汽車旅館。

    一晚上大概四五十塊錢。

    顯然，這位謝總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更小心眼一點。

    -

    曾家人在這兒住了兩年多，東西多雜也多，要徹底搬走並不容易。

    謝卿淮思索了下，詢問宋意見。

    說早不早說晚不晚，隻是夜裏跟薑早他們的遊船肯定趕不上了。

    思索片刻，朝謝卿淮借手機：“我手機被曾菱砸爛了，借你的給薑早他們發條消息。”

    “嗯。”

    他給得倒毫不猶豫。

    宋輕彎了下，接過後才想起自己明明也拿他手機摔了人。

    怎麽半點裂痕也沒有？

    翻來覆去瞧了兩眼，眼睛亮亮。

    謝卿淮看出意圖，角微揚：“想要？”

    “我想買個同款。”

    宋掰掰手指頭，氣惱道，“再有錢也不能老摔我手機呀！”

    心酸又好笑。

    謝卿淮將的手指頭按回去：“這是定製的，晚點我隨便給你拿個手機用著，改日讓他們定製好了，再拿給你。”

    宋補充一句：“要怎麽都摔不壞的那種。”

    “好。”

    等宋給薑早發了短信，將手機遞回：“那就先去外婆家看看吧。”

    謝卿淮應一聲，羽似的睫微垂，在手機上打字，不聲不響推遲晚上會議，“現在就去？還是先吃個飯？”

    “現在就去吧。”

    “嗯。”

    臨河的巷子，夜裏蚊蟲多。

    宋原先買的那些驅蟲劑早不知道丟哪去，被謝卿淮拉著進超市。

    遊客多，人也多。

    時不時有目好奇掠過，男人站在貨架前細心挑選，也顯得矜貴漫不經心。

    等選了瓶分安全的，付完款出門，宋手去要。

    就見對方撐著膝蓋半蹲，扯了個創口：“先上，免得驅蚊水到疼。”

    宋頓了頓，這才想起小被摔爛的手機碎片割過一道。

    不深。

    早就不疼了。

    沒想到他還記著要買創口。

    心暖暖的，瞧見來往路人視線，不好意思之餘還有點許開心。

    秀恩嘛。

    誰不會呀。

    小貓尾恰恰翹起，旁邊卻忽得傳來一聲：“哎，是你呀，這是你哥嗎？你哥對你真好！”

    宋自認雙標得很。

    可以喊哥哥，卻見不得別人把謝卿淮認哥哥。

    小姑娘憤憤扭頭，對上張溫漂亮的臉。

    是下午護在跟前那個年輕生。

    滿臉壞緒收得極快，驚喜道：“我還沒來得及跟你道謝，下午多虧你幫我。”

    “沒事沒事，你自己本來就有人幫忙，我什麽也沒做。”

    年輕生笑笑，“去了警察局，應該沒事了吧？”

    “嗯嗯，房子我已經拿回來啦，現在要過去收拾東西。”

    “那就好，我還擔心被那幾個壞人占了理呢。”

    這條雲安街雖是景區，可逛的地方並不多。

    從下午到現在，也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

    宋突然反應過來，試探問：“你是特意回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