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父,你嫁妝都不想出?”
“我……”胡大郎張了張,沒找到辯駁的話語。
他確實不想出嫁妝,但這話決不能說出口。
“我……我給。”他聲音小了下去,同時惡狠狠刮了眼孫淼。
孫淼心頭欣喜,跪著面向公堂不敢表,看著仍是瘦弱蒼白,可憐可憫。
“既然要給,那便現場登記上冊吧,你要給你兩個兒田畝幾何?己銀錢幾何?頭面家居幾何?宅子鋪面幾何?”知府沉聲細問。
胡大郎臉搐,還沒給出,單是聽這一問就覺痛無比。
“此、此事我還得回家商量……”
“為一家之主,給你親嫁妝你還要跟誰商量?莫不是你不想給?”知府輕喝。
胡大郎角了,“不、不敢。”
“那何不現場結清?”知府問。
胡大郎沒法,只得勉強給出百畝田地,二百兩銀,一間鋪面,宅子家居通通沒有,折合銀兩再多給了二百兩。
對于世家大族來說,這點東西拿不上臺面,但對庶民百姓來說,這已經是一輩子都見不到的巨產了,公堂外聽著的庶民竟夸起他有仁有義來。
梁雪映等貴婦聽著滿臉嫌棄,當即決定自家兒決不能跟胡家結親。
唐窈沒說什麼。
如果給出點錢財能落得好名聲,想來以后再遇到此事,那些男人會樂意給自己兒一小份錢財旁。
師爺終于順利寫下和離書給兩人簽字畫押,又讓人帶孫淼去后頭衙門立戶上冊。
等理完這些,胡大郎也著鼻子給了田契地契和銀兩,要不是唐窈等人還在,他真恨不能再很揍那孫氏一頓,什麼也不給!
第100章 來信
雖然胡大郎給兩個兒的嫁妝都往差里挑, 但有這份錢財在,孫淼和兩個兒至都能活下去。
孫淼接了契書,當即對唐窈表示謝。
要不是唐窈, 做夢都不敢有這想法。
唐窈笑了下, 扶起道:“你不用謝我, 我做些不是為了你,我只是在幫我自己。”
“幫自己?”孫淼茫然沒聽懂。
“是。”唐窈點著頭, 角牽著一抹淺笑,輕聲溫道:“只有像你我這樣的人多起來, 往后其他子遇到這類困境,才能更堅定地選擇方向,而我們也不至于孤立無援。”
孫淼愣住,抬眸怔怔看著眼前之人。
此時太高升, 耀眼的芒正好普照下來, 唐窈站在路邊檐下, 角牽著一縷淺笑, 溫里又有著別樣的力量。
“涓流雖寡,浸江河;爝火雖微,卒能燎原。我想我們總有一日也能江河,不用再懼于夫婿委屈自己。”唐窈道。
“我我……”孫淼看著,眼里似有水閃, 心緒起伏激,口道:“我還是激夫人,往后夫人若有吩咐, 孫淼愿為夫人赴湯蹈火, 百死不辭!”
唐窈怔了下,沒想會這樣說, 旋即笑道:“赴湯蹈火倒不必,我這里確有件事想要委屈麻煩你。”
“夫人請說!”孫淼沒有遲疑。
唐窈也沒猶豫,“我想讓人將你的事散播出去,讓遇到同樣困境的子,能沿著我們走出來的路,與我們共同前行。”說著,又稍頓了下,“我知道這事于你有些難……”
“不難的!”孫淼口接話,蒼白病容里也有堅韌,“郁國公尚且愿以自我為循例,夫人尚且不懼流言,我又有何懼?”
不過是將事實散播出去罷了,就算為飯后閑談,那丟的也是胡家的臉。
不怕的!
唐窈猝然聽到郁國公三字還怔了下,眼波微,隨即笑道:“那便多謝了。”
“夫人不用謝我,我是在幫我自己。”孫淼道。
兩人目一,都笑了起來。
天空萬里無云,街上正好。
孫淼拿著契據先帶兩個兒搬出胡家,又驗收了田畝鋪子,開始全新的生活,有唐窈在,胡家不敢找茬。待轉好,時常出各命婦夫人舉辦的宴會,風云際間,與相關的事,便長般奔向云州各。
唐窈也沒只讓出頭,私下里找來說書先生,將跟郁清珣的事改編一番,假借前朝宰相與其夫人之名,當戲說傳播出去,再讓人明里暗里提一提和離新條律,以及孫淼之事。
之所以假借前朝宰相之名,是不想波及到郁清珣。
與郁清珣的事隨孫淼和胡大的事傳出去,很容易讓人誤以為郁清珣也如胡大一般。
唐窈不好,也不愿這般抹黑郁清珣,思來想去,還是提筆給郁清珣寫了封信,解釋前因后果。
這麼些天過去,他大概也到京城了。
唐窈將信寫好,讓人盡快送去京中。
那送信的人才走,坐在窗下略微失神,前頭線再被誰擋了去,一抬眸,就見一朵荷花遞了過來。
余既站在窗戶外,臉上笑容清朗,眸清澈含。
“阿姐忙完了?”他晃了晃手里荷花,眼里清楚倒映著的模樣。
唐窈回過神來,笑著接過荷花,“暫時無事了,你今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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