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孕的子著實辛苦。

孟安然笑道：“多謝弟妹，但著實不必勞你。懷令歡和令嘉的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逢年過節忙不過來，大爺也會幫我，況且現在事了許多，就更不必勞煩你了。”

紀明遙沒堅持，只讓嫂子若有需要，只管開口。

孟安然激應下。

五日才有一休沐，假日難得。

問候完畢，紀明遙和崔玨便不再多擾大哥和嫂子一家團聚，告辭回自己房中。

兩人都沒有多談嫂子的孕。

上次休沐，他們去了蘇史家賀壽，至晚方回。本次休沐無事，不必出門。崔玨本想繼續教夫人騎馬，但近幾日是不了，只能等下次。倒是端午假日里不得要去幾家拜。

正月經期間，腰腹時不時就覺酸脹，紀明遙難免更加犯懶。理完家事，便癱在榻上翻看話本。

這一批新話本是崔玨買的，讓看看他的品味——

《大唐三藏取經詩話》。

嚯！

難道是《西游記》前嗎！

興致翻開第一頁，紀明遙立刻就看進去了。

崔玨亦在翻閱書籍，看的是夫人書架上的一本前朝游記。

作者姓名、籍貫皆已不詳，只知是浙江人士，號“孤山居士”，書為他人抄錄印刻，詳細記錄了作者游歷省諸多山川河流時的經歷，文采雖非上佳，卻勝在文筆詳實真切，倒是很值得一看。

數百年轉瞬已過，不知這位孤山居士當年所到之，如今正是怎般景象。

讀書間隙，崔玨抬頭看向夫人。

因正有月事，行不便，夫人不似往日躺得隨心所。倚在枕上，十分端整，竟讓他有些不習慣。

察覺自己的想法，崔玨啞然而笑。

夫人平常在房中隨，并沒什麼不好，是他從前太過苛責。

-

安國公府。

從父親書房領訓出來，紀明遠裝了滿腦子“嫡庶”“立后”“重振安國公府”等話，心里還甚是不清明，已忙向后院來看母親。

溫夫人正掙扎著看紀明德的嫁妝。

聽見兒子過來了，忙丟下嫁妝單子，快上大爺用的點心！

丫鬟們早已從廚上拿來大爺平常用的茶點，此時忙一樣樣端上來。

正在堂屋理事的紀明宜也忙起，準備給長兄見禮。

“娘！”十日未曾回家，紀明遠難得激地快步進來。

他先對四妹妹點頭，便忙向東側饒過屏風，關切問：“娘覺得上怎麼樣？”

“不是什麼大病，養養就好了。”溫夫人對兒子輕描淡寫，笑著說，“快坐。在你爹那沒聽他訓話吧？快喝口茶。”

紀明遠先看母親似是無大事，方接過茶，一口一口喝下一整碗。

放下茶杯，他又忙問：“那我怎麼聽說，娘是累得傷了本，需得靜心將養三五個月，才能恢復元氣？”

“原來你二姐姐告訴你了。”溫夫人面未改，笑道，“是怕你讀書分心，才不想讓你知道。現在你也別多想，吃了午飯就快回去，不許說要留下來陪我、幫我的忙這些話。你不在家，我心里才能安靜些。你只管好好地跟你姐夫和崔府丞讀書吧，這就是幫我的忙了。”

紀明遠只能應下：“是。”

溫夫人稍作猶疑，仍不免問：“你二姐姐今日有事嗎？”

紀明遠張口才要答，忽然心中一，便改了口，對母親笑說：“二姐姐從十天前就在忙，先是忙著和崔府丞夫人查清歷年的舊賬，上個休沐還與姐夫帶我去了蘇史家赴宴，姐夫領我認識了許多長輩朋友，回來又是分清家業，安排人手，種種事務，直忙到昨日才算完。二姐夫也難得在家一整日，所以今日我請姐姐和姐夫在家歇著，不必過來，我自己回來看娘就是了。”

溫夫人明白了兒子的意思。

“你二姐姐才新婚便接了家業，是不容易。”只能笑道，“歇歇也好。”

明遠，是在為明遙解釋遮掩呢。

明遙這孩子，心的時候最是心，一日說開，竟能這麼快就割舍得界限分明。

果然是指不上了。

溫夫人看了眼三丫頭的嫁妝單子。

難道，只能給老太太了嗎。

……

高燒退了十日，紀明達仍躺在床上。

已逐漸康復，是心里，不知該怎樣繼續過下去。

娘家去養病了，外祖母常過來守著。

那天，見與溫從半日相對無言，外祖母就落了淚，勸，“與從好生過日子吧”，又勸溫從，“這到底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媳婦啊”。

當著外祖母，答應下來。

溫從也答應了。

溫從每日早晚來看，問一聲，“上好些了沒有？想吃什麼？想要什麼？我去買。”

也相敬如賓地回答，“多謝大爺關懷，覺得好些了，沒什麼想要的，若有，就讓人去告訴大爺。”

接著便沒話了。

暫且不想、也沒力氣再教溫從。沒督促，溫從只會抱著姨娘在床上滾，自然也不會自己去學什麼、練什麼。

溫從會坐上一刻半刻，看著，有時神看上去似乎有話想問。

但最后他什麼也不會問，就放下茶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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