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一下更高的一座園子，看著莊嚴肅穆，輕易靠近不得，連上山的路口都設了通管制。

郭凡問，“那是誰家的？”

聞元安沒抬眼，“江老爺子，江聽白的爺爺。”

說實話也沒進過幾次那個地方，進出審查的太嚴，為數不多的幾次是跟著于祗去的。

高二的暑假于祗從上海回來。大家都在傳，不知于家怎麼請了江聽白補數學，但于祗本人又是相當抵這件事的。

那天江聽白剛給布置完試卷，沒等于祗做完，他就因為一通電話上了玉泉山。

當時聞元安去找于祗玩，但沒做完題不敢，哪怕陳晼正在機場等著們倆，聞元安也沒有催，知道于祗很怕江聽白。

于祗寫完給他打電話，問他說題全都做完了可不可以去香港迪士尼玩兩天，但江聽白說的是不行。得拿到山上來改完再說，答的不好哪里都不許去。

司機送了倆到江老爺子這兒，因為提前打過招呼，所以一路上也沒怎麼被人盤問。

但于祗剛一下車，門口的警犬見了生人臉就大起來，把嚇得著車門，都不敢。

提著警犬的工作人員安說，“不要二小姐，都是被栓住了的，你直接進去吧。”

于祗不大信，“這麼烈又大只的狼狗，你們抓得住？”

不管工作人員再怎麼解釋開導都沒用。小姑娘就是膽小，還說，“麻煩能請聽白哥出來一下嗎？在車上講題也一樣。”

沒多久江聽白被請出來，但明顯不耐煩，他著支煙點了點屋脊，散漫地說，“不如我上房頂給你講好不好？”

于祗害怕地搖搖頭，那不敢，您老人家份多高。

江聽白把煙掐了。他對工作人員招了一下手，示意把栓警犬的鏈子給他，“拿來。”

他牽著那只沒有停下過狂吠的狗對于祗說，“我只數到三，你要是再不進來，我立馬撒手。”

于祗瞪大了眼睛，像看地外文明一樣看江聽白，這真的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而江聽白已經開始數。

“一。”

“二。”

于祗聽到這里的時候，跺了跺腳，表很視死如歸的，把眼一閉，直接小跑進了朱漆大門。五飛、了擺。

聞元安記得當時在車上笑得搖頭晃腦。等到半小時后于祗喪著臉出來，去機場的路上，聞元安聽罵了一路的江聽白。最后賭咒說，他去了倫敦讀博，最好就不要回來！

于祗從不在背后說人是非，僅有的幾次，全貢獻給了日后的丈夫。

那一年們即將高考，有繁重的課業，要為未知的將來擔憂。不知道上了大學還能不能經常聚在一起。們以為自己有很多煩惱，后來每每想起來才發覺，其實那時的們無憂無慮。

郭凡忽然看著說，“明天集團宣傳部就會公布我們結婚的消息，你沒什麼意見吧？”

聞元安翻著朋友圈，“沒有，你做主就好。”

突然刷到簡靜po出來的包，附文說是未婚夫送的，還有一張于祲給剔魚骨的照片。沒拍到正臉也一樣倜儻。

聞元安的指尖深深掐進手心。

就這樣嗎？就這樣吧。

郭凡松了一口氣，“那領證的時間？”

“你定吧，都你定。”

郭凡知道很不愿。但沒關系，他需要的不是聞元安甘心，他是要。

他磨蹭了半天都沒有走。聞元安知道他是想留下來，可以和他先結婚，但是同床共枕真的做不到。

聞元安拉了下他的手，“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郭凡笑了笑，“我哪里敢說不好？”

“謝謝。”

那條朋友圈于祗也看到了。

洗完澡，穿著睡在床上打蓮花坐，一整天都沒有江聽白的消息，于祗懷疑是自己手機壞了。

但一切通訊功能都正常，甚至看見聞元安給簡靜點了個贊，這簡直太像一個鬼故事。

于祗把手機扔了，吞了半粒安眠藥躺在床上，慢慢放空著思緒。

但忽然不知道打哪兒傳來一陣震，很好，放得太空已不記得扔手機的方位。

于祗在床上翻了一通，沒有找到，急急地翻下床，從地毯上起來，“老公？”

江聽白靠在車邊等了很多聲響，以為已經睡了，但聽聲音又那麼急促，還有點，“做什麼壞事呢？”

于祗撥著地毯，“找手機，我剛把它扔了。”

江聽白指間掐煙，“為什麼要扔它？”

因為是第一天，今天安排要見的人很多，一直到現在才正式結束。他怕于祗早早服了安眠藥睡下，一出會場就在車邊給打電話。

實在也是太想，想聽聽的聲音。

于祗小聲說，“總等不到電話，我以為它壞了。”

控訴里帶了一點撒的意味。

蕭鐸上前打開車門，江聽白坐上去，靠在椅背上摁了摁眉骨，“有沒有想我？”

“想。”

江聽白問，“想，那怎麼不找我？”

于祗老老實實說，“想找的，我怕找的不是時候，打攪你。”

江聽白煩悶的，兩手指扯開領帶，“你找我還能算打攪？太低估自己了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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