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會找理由。
房文敏和得好,走不走也隨。
以前靳洲過來,坐姿都比較隨意,有時靠著,有時雙肘著膝蓋,像今天這樣后脊直坐姿端正倒是不多。
房文敏心思細膩,看出他可能是有事要說。
不過倒是沒有直接問,“枝予說你們公司要前年一天才放假,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沒等靳洲開口,萇其芬在一旁接住話:“人家董事長又不用打卡,那不是想什麼時候去什麼時候去嗎!”
這話就說的讓靳洲略顯尷尬了。
他笑了笑:“倒也不是那麼沒有拘束。”
萇其芬聽他這麼說,也隨之附和著:“也對,領導以作則,那公司才會越做越大!”
說完,看向安枝予:“枝予,你這嫁出去的兒就是潑出去的水,今年你媽媽可要自己過年嘍!”
房文敏慍了一眼:“看你這話說的,又不是遠嫁。”
話音落地,靳洲喊了聲媽:“今年過年我想讓您跟我們一塊過。”
房文敏先是一怔,驀地,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就不過去了!”
的顧慮,靳洲當然都知道。
雖說在外人看來,他的家世的確不一般,但他父母都很隨和,特別是他母親喬夢,從來沒有問過安枝予的家庭背景,當然,不問不代表不知道,但既然知道卻從未在他面前說過一個“不”字,那就表明了的態度。
更別說他爺爺了,看過安枝予的照片后,就滿意得不得了,還說終于有人肯要他們這個孫子了。
當時喬夢原話轉達的時候,靳洲還為此失笑。
“媽,讓您跟我們一塊過年這事,不是我隨口一提,當然,我也尊重您,你要是實在不愿意去也行,那我就和枝予回來陪您一起過。”
房文敏眉頭一皺:“你這孩子!”
靳洲笑了笑:“沒事,反正住得也不遠,大年三十我和枝予過來陪您,初一早上我們再回去。”
這豈不是把婆家和娘家本該的禮節顛倒了?
房文敏被他這兩句話架得上不去下不來的,一臉為難。
靳洲往后坐了坐,手在安枝予后了,示意幫著勸勸。
雖說安枝予也想和自己的母親一塊兒過年,但也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
自己是在單親家庭里長大的,是這一點,就讓房文敏覺得很對不起。
盡管自己從不在意。
但和靳洲在一起后,很多過去不曾介意的,都了自卑的源頭。
都能有這種覺,那母親更不會比。
所以安枝予不想有一一毫的為難和不愿。
“媽,”安枝予了胳膊:“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沒事的,到時候你把飯做的遲一點,我吃完就過來陪你。”
房文敏可一點都不想因為這點事被婆家說道,雖說上次和靳洲父母見面頗為愉快,但......
看向靳洲:“要不這樣吧,大年三十你們陪父母還有兩位老人過,初一中午再來我這邊吃個午飯。”
以為自己的讓步能讓靳洲妥協,結果卻聽他說。
“沒事兒,就照我之前說的,大年三十我和枝予過來陪您,初一早上我們再回去。”
見過犟的,沒見過他這麼犟的,比還犟。
這時,一直沒的萇其芬開口了:“你就別讓倆孩子為難了,去就去唄,你看人家一樓江華兩口子,想去婿家過年都想瘋了,結果呢?”
結果婿從來都只字不提。
可人家是人家。
房文敏不予茍同。
客廳里因為房文敏垂著眉眼、深擰的眉頭而陷一陣安靜。
而在那片安靜里,靳洲拿出手機給喬夢發了條短信:【枝予媽媽不答應。】
英國那邊這會兒是深夜。
靳洲也就是急才求救于,沒想到短信發過去沒半分鐘,喬夢短信回過來了。
【等我五分鐘,我去樓下把你爺爺喊起來!】
估計是老人穿起床花了些時間,靳洲等了十分鐘,在房文敏依舊沒有答應的時候,喬夢視頻電話打過來了。
屏幕里是一張老人的臉,雖然眼周爬滿了歲月的痕跡,但神很是矍鑠。
“洲洲啊!”
【洲洲】這個名字也就他爺爺這麼他,全天下獨一份的那種。
可還有外人在,靳洲面窘了一下:“爺爺,您怎麼還沒睡?”
老人在這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里,已經從兒媳婦那里知道了讓他寶貝孫子為難的來龍去脈。
“我剛剛睡著了,但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客廳里安靜,所有目都聚集在靳洲這邊。
靳洲不聲:“什麼事,您說。”
老人嘆了口氣:“孫媳婦不是獨生嘛,這大年三十,你可不能讓媽媽一個人落了單,聽見沒有?”
靳洲點頭:“我知道,到時候我和枝予先——”
沒等他把話說完,房文敏就急急喊了聲:“靳洲!”
靳洲抬頭看。
房文敏無奈又沒轍:“我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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