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蕭弈崢竟是因為聽到我跟田靈瞎掰的理由，才在我這裏留宿。這倒是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直愣愣著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而蕭弈崢的目卻飄向了漆黑的窗外，似自言自語道：“我到底不如兒家心思細膩。若還在，定會諒你的。想當年，我足二姨太，便想到，下人們會拜高踩低，欺負二姨太，還親自送進小樓……”

    聽到這裏，我什麽都明白了。原是我忽悠田靈的一番話，又讓他想起了當年我提議親自送白蓁蓁進小樓的事。可那時，我說的也不是真話，不過是想找機會接近白蓁蓁。可他卻一直記在心上。

    “嗬，夫人可真是心地善良。”

    我這句話，倒像是在嘲諷自己。

    蕭弈崢再次看向我，眼中似泛起一笑意：“對，是這世上最善良，最溫暖的子……”

    可你卻殺了全家，還差點親手殺了——我心裏的憤怒又燃燒起來。

    蕭弈崢，你做的喪盡天良的事自己都忘了嗎？在這裏裝深，是做戲給誰看？嗬，怕是自欺欺人吧？

    話都說開了，我也不好再“勾引”蕭帥，隻得關了燈，繼續安安靜靜睡覺。而邊躺著他的覺，太過悉，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我與他做夫妻的日子……

    借著窗戶進的月，我著他的背影微微起伏，回憶也似水一般洶湧而出。忽然，蕭弈崢翻了個，麵向了我。

    一開始，我以為他醒了，趕閉上眼睛裝睡。可過了一會兒，我卻聽見他更沉重的呼吸聲。我再次睜開眼，一張似孩子般安靜睡的臉近在咫尺。睡夢中的蕭弈崢，眉頭舒展，角微微上揚，長長的睫偶爾一下。

    這是難得見到的，他最放鬆的時刻。我竟不想起了在江南雲家求學的白年——那個我為他竇初開，一心盼著做他的新娘的李崢——那個帶著他父親上門提親，卻眨眼間洗雲家的惡魔……

    我狠狠瞪著睡中的蕭弈崢，仇恨在眼裏燃起來，又在心裏熊熊燃燒。最後，我咬牙關強忍住去拿把刀捅死他的衝，翻過，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忽然一隻胳膊過來，將我牢牢鎖在了一個懷抱裏。

    我剛要掙紮，耳畔便傳來一聲含含糊糊的呼喚：“爰爰……”

    我的心似被針狠狠紮了一下，子也如被點了一般，一也不了了……

    再次睜開眼時，我依舊在蕭弈崢的懷裏。借著漸漸亮起的天，我看見他近在咫尺的臉。他不知何時已經醒了，就這麽一瞬不瞬的著我，眼中似有水流轉。

    “、帥，你醒了……”

    迎著他的目，我不知為何竟有些心虛。

    而蕭弈崢卻抱了我，將下抵在我的頸窩上。接著，我聽見了一個抖的聲音——“你真的，不是嗎？別騙我，好嗎？”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他怎麽睡了一覺後，就問出了這樣的問題？莫非，是我說了什麽夢話，讓他起了疑心？

    “怎麽會這麽像呢？”蕭弈崢輕著我的頭發，繼續聲道，“你不但長得同一模一樣，連上的味道，還有我抱在懷裏的覺，都一模一樣……爰爰，是不是你回來了？”

    我暗暗鬆了口氣。原來，是同床共枕又勾起了他的回憶。

    其實，蕭弈崢此時的反常很好理解。覺就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我同他畢竟做了三年的夫妻，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彼此靠近，都會有悉的覺。

    “帥，你說什麽？夜罌聽不懂……”我瞪著一雙懵懂的眼睛著他。

    此時此刻，我除了裝傻，別無選擇。

    “帥是說夜罌上的味道，同夫人一樣嗎？那是因為，夜罌每日都跟小姐學做胭脂。小姐說了，從前夫人用的胭脂都是這麽做出來的。所以，夜罌上的味道同夫人一樣，不是很正常嗎？”

    我能覺到蕭弈崢的子僵了一下。

    我又接著道：“至於，帥說的覺，夜罌就不懂了。許是……帥太過思念夫人了吧？”

    下一秒，我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輕微的歎息。我的心又莫名疼了一下。

    “帥……”我抬起頭，用漉漉的眼睛直視著他，“若是帥覺得夜罌很像很像夫人，莫不如……就把夜罌當是吧……夜罌願意……崢哥哥……”

    我輕喚了一聲後，閉上眼輕輕吻上了他的……

    而就在相的一剎那，蕭弈崢猛地推開了我。我再睜開眼，不由得一哆嗦。他的眼神又變回了冰冷鷙，而且憤怒……

    這時，我知道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就是故意惹怒他，好讓他轉移注意力，別再去想我就是雲靜姝。

    蕭弈崢坐起，扭頭瞪著我，低吼了一聲：“你不是！不準學！”

    “不是你讓我們學的嗎？”我也坐了起來，委屈的眼淚再眼裏打轉，“帥的脾氣還真是捉不定！好端端，怎麽又衝我發起火來？我又做錯什麽了？”

    蕭弈崢看著我，皺起了眉。

    “抱了人家一晚上，早上起來又衝人家吼……怎麽這麽難伺候啊……”我抹起了眼淚，噎噎地道，“我讓紅杏把帥的東西送回雲起居。以後，帥還是別來夜罌這裏了……夜罌不會伺候……也不知道怎麽就惹帥生氣……帥還是別來了……”

    “好啦……”蕭弈崢轉回，耐著子又輕輕將我抱在懷裏，像哄孩子一樣輕拍著我的後背，“是我剛剛太兇了……別哭了啊……以後記得，不要主我，有時候，我會控製不住緒，別自討苦吃……”

    我推開他，淚眼婆娑地瞪著他：“哦，就隻準帥拿槍指著我的頭，狠狠親我，我就輕輕了帥那麽一下都不行？這是什麽道理？”

    “嗬……”蕭弈崢再次抱我，在我耳邊輕笑，“我不是在跟你講道理。是我知道自己有時候晴不定的，怕再讓你吃了苦頭。你啊，在我邊，要學會保護自己。”

    “那帥以後還是別來了！被下人欺負，也總好過哪天惹了帥，小命不保！”

    “不，我今晚還會來。嗯，以後若不是太忙，就天天睡在你這裏。”

    “啊？”我又瞪大了眼睛，“帥不是說，隔三岔五再來嗎？”

    蕭弈崢忽然捧起我的臉，眼中起一暖意：“夜罌，你不知道，昨晚是自走後，我睡得最安穩的一次。雖然我自己都弄不清楚原因，但我是真的很喜歡抱著你睡。就像，抱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