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走的慢，楊虎自然能跟上。

  幾條魚都掛在史奕的馬背上，楊虎在一旁簡單說起隔壁的莊子。

  「那莊子，可當真是大呀！姑娘不知，是大小，就可以抵咱們莊子，四五個呢！」

  「小的聽聞，那邊的貴人，好像是那皇城裡的某個皇親貴人。以前有一次，小的去那邊湊熱鬧，還有幸見過那排場，當真是比趕廟會見著的人還多，就像戲文里說的那般，前呼後擁，眾星捧月，窮奢極靡……」

  「那夫人下個馬車，都有十幾個僕從服侍。更不論後面照顧小嬰孩兒的娘婢子，有甚過之！」

  再多的形容，楊虎也說不出來了。

  但從他手舞足蹈的誇張言論中，姜晚澄已經能夠想像。

  不過……皇親貴人的莊子，會是誰？

  只是姜晚澄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莊子的主人，會是張赫宣。

  站在果園中，後跟著雅姐兒。

  就聽叢前方約約傳來說話聲。

  「咱們王爺這次來莊子小住，雖說是為了散心，但這整日的連門也不出，如此下去，當真讓人擔憂。」

  「那還能如何？管事的他們都去請了戲班和雜耍了，可主子臉上還是不見笑意。」

  「哎。誰主子這次出門，如此水逆不順。按我說，就該把那些好事者都給置了。害的咱們王爺在朝堂上，被燕王殿下那般對待……」

  「明明做了好事，卻還被嘲諷怪罪，誰得了呢？」

  不過幾個丫鬟，來果園摘桃子、李子、梅子，卻敢妄議主子的事。

  一個管事嬤嬤過來，低聲呵斥了們。

  們也連忙請罪求饒，「奴婢們知錯了，嬤嬤恕罪。」

  「嬤嬤，我們也是擔憂王爺，才會說兩句的，並無旁的意思。」

  「是呀嬤嬤，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

  嬤嬤又罵了兩句。

  「王爺還的著你們關心？你們算什麼東西！？賤皮子！別以為你們打的那些主意，沒人瞧得出來！」

  「呸！下賤玩意兒！」

  姜晚澄一直出神的聽著，直到旁雅姐兒扯了扯擺，

  「阿姐，阿姐？我想要那一顆果子，阿姐你摘給我好不好？」

  姜晚澄收起心中複雜的思緒，抱起雅姐兒，去夠枝椏上最大的那顆紅杏。

  然而就在這時，那嬤嬤看見了林白薇帶著稚寶和戚七郎。

  突然看見了外人，嬤嬤一聲驚呼後，立即便是厲聲呵斥：「你們是誰！？這是怎麼回事！？老劉家！你不是說，那些僱傭的婦人，早都已經離開了嗎！？怎麼這裡還會有生人？」

  老劉惶恐的聲音傳來，「嬤嬤，他們是來摘果兒的客，你、你們也沒說，不讓旁的人再進來呀……」

  「你！你真是大膽！還想不想在這莊子上待了！？趕讓他們離開這裡！」

  「你們！你們剛剛聽見什麼沒有！？」

  「一群賤民！晦氣！」

  林白薇怒聲傳來：「你說什麼！？臭老婆子，那你又知不知道，老娘是誰？說話上不把個門，管你是誰家的僕婦，信不信我都能死你？」

  『啪』的一聲，一聽就是劍了出來。

  嬤嬤婢的恐懼驚呼聲，響一片。

  事鬧這個樣子，果子也摘不了。

  林白燕的口氣，讓那嬤嬤也有了幾分忌憚，怕真惹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人，所以愣是只能混發抖也要一口氣，

  林白薇氣呼呼的帶著稚寶和戚七郎走出林子，姜晚澄反過來扯著笑臉安。

  「消消氣，回去我給你做水果冰糕吃。」

  林白薇哼的一聲：「若是在江湖上，今天我非腫不可！」

  姜晚澄：「是是是，我的大俠。這不是皇城外，皇親滿地之嗎？咱們只想安生過日子，忍忍。委屈你了，白薇姐。」

  林白薇被姜晚澄如此順著一哄，氣焰也消了不。

  「你要給我做什麼水果冰糕，那是什麼玩意兒？」

  姜晚澄笑著：「走，咱們家去！」

  大家進林子到底也摘了一些果兒，雖然不是收，但人多力量大，合在一起也不算。

  付錢時，那果林的東家也會做人，覺得此事也委屈了姜晚澄他們，便只收了八的錢。

  回去路上，雅姐兒又想跑馬。

  姜晚澄瞧著前面一截路，路況寬闊，便應了下來。

  「駕——」

  「阿姐，阿姐好厲害，阿姐好棒呀——哈哈……哈哈……」

  雅姐兒銀鈴般的笑聲迴在天地間，引得四下天地里幹活的農民，都忍不住投來好奇的目。

  直到路徑變小，姜晚澄才慢下馬兒。

  雅姐兒乖乖坐在前，手不停頭上垂下的葉兒。

  姜晚澄停下來等著林白薇他們，卻突然聽見樹林深又傳來說話聲。

  今日這般巧了？

  走到哪裡，竟都能聽個牆兒。

  姜晚澄自嘲的笑笑，本來沒什麼興趣，但卻又覺得那聲音約有些耳。

  於是，對雅姐兒『噓』了一聲，小人兒立即用雙手死死捂住自己。

  「王爺，你瞧。這便是曼陀羅花了。傳聞，它生長在黃泉路的兩岸，所以又彼岸花。人人都覺得它是死亡之花，但奴家以為……它是迴的希。」

  「迴的，希？」

  姜晚澄拉下樹枝，瞧見前方溪流邊，約站著二人。

  男子風流，子仙姿。

  此時，子手中握著一株紅的無葉花，男子雙手背後，微微彎腰俯首。

  二人親無間的靠在一起，舉手投足間儘是親昵，遙遙瞧著，還真是天作地和的一對仙姿碧人。

  姜晚澄瞧了個仔細，不正是張赫宣，與那楚羽寧嗎？

  瞇了瞇眼，心道：還真是巧了。這不是天賜良機？

  手到，邊袋子裡掛著的弓箭。

  此刻，張赫宣旁只有一個楚羽寧。

  雖弄不清，這鳶鳩一派的人，為何總會靠近他，但前世仇恨，此刻濃濃湧上姜晚澄的心頭。

  如果說，開始踏進那個莊子時，還未察覺什麼。

  可走進那片果林後，看著一些悉的河道，小路，許多痛苦回憶，統統如浪般涌回腦海。

  姜晚澄渾止不住的發冷。

  上一世，在巫山失了憶，遇到張赫宣這狗男人。

  因為荼毒了太多的古早穿越故事，所以自以為，那是天定的良緣。

  雖然，在還未上張赫宣時，便已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但一切都早已來不及了。

  天真被洗禮。

  地獄如烈火。(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