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澄並不回楊虎的問話，只是步向外走去。

  楊虎卻攔著他們：「姜、姜姑娘，外面可怖的很，您、您此刻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姜晚澄：「我是莊主，理應出面。謝謝你的好意。」

  知道他這大晚上的敲門，不只是來提醒他們的，應該還有要他們出來主持公義的意思。

  但是開門後，卻又只見他們這些娘孩的，是起了惻之心了？

  姜晚澄向楊虎點了點頭，側開，向亮走去。

  碧水居旁邊有條小路，小路兩旁種滿了壯的樹幹，從這條小路側面是可以通向後面的田地的。

  十幾火把，幾乎照亮了半個天。

  而這些拿火把的，幾乎都是家家戶戶聽到聲而出來查看形的年漢子們。

  有些人拿著火把還在驅趕牆角的毒蛇毒蟲，有些拿著火把站的遠遠的。

  地上躺著四個影，看起來像是已經不省人事了。

  姜晚澄瞥了一眼，竟然有那蔣家大郎。

  瞇了一下眼，是覺得他們今晚必將事，所以除了有負傷員的梁家，這是各家都派出一人了？

  看到姜晚澄三人過來，大家都紛紛讓開。

  「是姜姑娘來了。」

  「姜姑娘！」

  「姜姑娘！」

  前一夜，各家各戶都有眷才剛來姜晚澄院子裡吃過菜喝過酒，先不論有些人一輩子才第一回吃到那麼多好吃的菜，就說姜晚澄親和卻又惹人憐的樣子，這些婦人回了家還都不得與家中老爺們兒叨上兩句？

  說的自然都是，這姜姑娘是個娘，做個莊主多不容易，各家各戶往後都要照應著再多一些。

  那般心善，一來就將從前孫家的租子前例，所有舊帳統統推翻作罷。

  僅憑這一點，莊中各人對的印象，其實都已經非常良好了。

  白日裡，對梁家、蔣家等，從前稱得上村中最蠻橫的幾家人態度又如此強，就連差都被輕易打發走了！

  見雖是個娘，但確實好像有些手段，大家對的敬服，自然又多了幾分。

  而且，這娘膽子也忒大了！

  看來，不僅不怕事兒，連這些但凡普通娘們見了都會怕的魂魄都飛掉幾分的毒蛇毒蟲們，也好像本不在眼中。

  大傢伙兒紛紛與姜晚澄打著招呼，畢竟是個娘，半夜將勞煩起來，各個臉上的神都還有些不自在似的。

  姜晚澄做出一副驚慌的樣子：「我怎麼聽到了有人慘的聲音？還有，剛剛楊虎郎君說，牆角下有一堆的毒蛇毒蟲，到底怎麼回事？啊——？」

  一聲倒氣，姜晚澄裝做剛剛才看到地上躺了四個人的影，一臉震驚恐懼，「這、這是怎麼回事？」

  大家都很疑。

  有人說道：「姜姑娘，俺們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兒。聽到慘聲，俺們就都從家裡跑出來想瞧瞧，卻不想看到他們四個已經倒在地上了。」

  「剛剛俺們將他們拖出來，他們上還有蛇蟲蜘蛛這些玩意兒呢。」

  「這大半夜的真實奇怪了，怎麼這麼多毒蛇毒蟲的，偏偏還都在這碧水居？」

  話音剛落，突然又有人發現，剛剛怎麼都趕不走的毒蛇毒蟲們，突然全部都扭頭朝著小路盡頭瘋狂竄逃走。

  「咦？快瞧！」

  「怎麼都跑了？」

  「像是在害怕什麼似的！」

  「好神奇啊……」

  「今晚真是奇了怪了！這、這些毒蛇像是被什麼引來，又像是背什麼嚇走似的……」

  姜晚澄：「聽說廣蔗大疫，有這些奇異之事，也不算什麼了。只是，他們四個為何大半夜會出現在我碧水居牆外？」

  姜晚澄話頭一轉，將事帶到最本之。

  今晚若不是這四人慘聲層迭四起，大家也不會出來發現這麼奇異的景象。

  可是一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四個人出現在別人家牆角下，還能是什麼好事？

  大家都是男子，還有誰不明白的？

  楊虎上前還狠狠踹了那蔣大一腳，低聲罵道：「一群腌臢壞心思的狗東西！畜生！呸！」

  楊虎被人拽住，姜晚澄定睛一看，此人也見過。

  是那日王楮在碼頭上喊住的搬運工，什麼來著？

  姜晚澄記起來了，他李四桂。

  李四桂拉著楊虎低聲道：「別惹事。我瞧他們還未斷氣，若你巧踢死了，你敢擔責？」

  楊虎怒道：「老子怕他們？自個兒想幹什麼，自個兒心裡清楚！如今天道懲罰，這些個畜生一個個不得好死，都是報應！和老子無關！」

  李四桂搖搖頭，他看向姜晚澄，並走上前來。

  李四桂拱手對姜晚澄道：「姜姑娘，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莊子上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出來查看，唯獨還有五家無一人出來。這地上躺著四人，正是除了梁家之外，其餘四家各自一個。」

  「現在他們人事不省，看樣子都中毒不淺。事要做何決斷，還請姑娘吩咐一聲便是。」

  姜晚澄看向大伙兒，其餘人也都紛紛開口：「姜姑娘開口吩咐一聲便是。」

  「是的姜姑娘，您要小的們做何事，小的們都出個力！」

  「就是。您如今頒了新得租子契約，大伙兒都激您呢！」

  「俺們願意幫助姑娘！全聽姑娘吩咐！」

  姜晚澄先是欠了欠，然後才大大方方的道：「我家今晚確實只有我們三人在家，王楮與史大哥因為有事，外出耽擱。或許是因為白日裡的一些糾紛，才讓他們以為我們院中可以乘虛而吧……哎。幸好上天相助，也辛得各位今晚見證。」

  「那我在此，便不客氣了，先謝謝各位了。」

  聽到這碧水居竟然只有他們三個，很顯然，這四人今晚就是衝著碧水居來的！

  在場的漢子們，個個人臉上都是義憤填膺，對地上躺著的四人，心中也就更加鄙夷了。

  姜晚澄先派了五人，去那五家拍門，一定要將這五戶人家的門都給敲開，並告知他們實，就說人都在碧水居牆角下發現的，個個兒重劇毒怕是命不久矣了。

  若是這些人不理，就將人抬回去，至於移過程中若是不幸喪命，大伙兒到時互相證明便是，也不怕後頭有差來查案。

  另外，作為莊主，姜晚澄也願意盡責，派楊虎親自跑一趟，去請這方圓最近的大夫過來，若是還能救他們一命，也算是他們的造化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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