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的臉頓時變得煞白起來。“是，能藏人了。”

    都不敢去直視季岫白的眼睛，總覺得能被他看穿掉一樣。

    連淮刷了門卡，門被推開後，季岫白快步往裏走。

    進去幾步，裏麵一點聲響都沒有。

    穿過休息區走進偌大的臥房，才看到許禾檸在床上躺著。

    人懨懨的，沒什麽神。

    服務生戰戰兢兢跟在季岫白的後，看了眼餐桌上，中午送來的飯菜幾乎都沒，趕撤了下去。

    白天許禾檸不肯跟走，原本還想著晚上再來勸勸的，畢竟也不想被暴躁陳深罵。

    現在一看，這機會又徹底錯過了。

    季岫白下外套丟在西裝上，走過去來到床邊，人坐定後子往下彎去，雙手撐在許禾檸的側。

    “怎麽這個時間點睡覺了？起來吃晚飯。”

    許禾檸側躺著，手指在床單上輕刮，語氣淡淡，“我不。”

    “中午吃什麽了？”

    “忘了。”

    確實忘了，反正就是了塞幾口，倒不至於絕食，吃好喝好才能保存力。

    季岫白看這樣子，明顯就是在鬧緒。

    他握住許禾檸的手臂，將從床上拉起來，綿綿地又要躺下，季岫白便掀了被子一個公主抱將抱起。

    還穿著那件襯，裏麵真空，許禾檸忙用手按著下擺。

    服務生正在擺盤，大年初一的晚上，晚餐盛無比，還有上好的紅酒和香檳玫瑰作伴。

    許禾檸已經知道了服務生是陳深派來的，那等於陳深按了雙眼睛在這。

    不自在得很，怕被服務生添油加醋一番，“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你都躺一天了，看來真是累壞了。”

    季岫白將抱到椅子上，許禾檸見服務生推著餐車要出去。

    “明天能放我回去了嗎？肯定急壞了，我怕這樣下去要出事。”

    季岫白拉開椅子坐到邊，語氣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不是我不讓你回去，不是你自己說怕回和風苑見到陳深嗎？是你不想見他。”

    服務生將關鍵的幾句話都聽進了耳朵裏。

    許禾檸一口氣堵在間，但又不能反駁季岫白。

    男人替放好餐巾，“你說得對，陳深連這樣都不死，害得你家都回不去，別擔心，我來想辦法。”

    許禾檸蠕下，看著服務員慢吞吞收拾，在這拖延時間，“我……”

    季岫白握住的手掌，他目睇向那人，臉上已然有了不悅。

    “出去。”

    服務生嚇得忙拉過餐車，不會是在這時間太長，引來季岫白的懷疑了吧？

    “是，是。”

    沒敢多說一個字，推了車子就往外走。

    許禾檸口憋悶得厲害，向季岫白依舊平靜無波的臉，“你是故意說給那名服務生聽的嗎？”

    季岫白迎上的視線，帶了些審視的樣子，“我為什麽這麽做？”

    “我不知道，難不是陳深派來的？”許禾檸另一隻握的手掌微鬆開，到了手邊的刀叉，“我可以肯定地說，你在故意讓傳話，我聽得出來，句句都不利我，我這條小命死一百次都不夠的。”

    季岫白看將話挑明的樣子，實在有趣，“你可是季家的，誰敢輕易要你小命？”

    許禾檸被關在這整整一天，這間豪華的屋子就是最堅固的牢籠，翅難飛，卻也讓想要撞得頭破流的衝，越來越強烈。

    討好他，沒用。

    男人喜歡人為自己爭風吃醋的樣子，也做到了，可依然沒用。

    季岫白這樣耗著，他的一天可以瀟灑有趣，可許禾檸不一樣。

    不想管這些男人怎麽樣，隻想陪。

    如今季岫白這話馬上傳到陳深耳朵裏，兩麵不是人，被困在這個破局裏，掙紮不開。

    許禾檸的緒到達巔峰，一脾氣上來，恨不得強行撞開這牢籠。

    “小九爺，我一直想說，你看到了我和陳深在一起，我要是你，就幹脆把人一腳踢出去，收回我的一切，我季家的份……”

    大不了，什麽都沒了。

    被陳深逮住，但不用應付季岫白，也不用怕份曝。

    至於陳深，他至不會要的命，多說幾句好話安他一下，再糟也糟不過現在。

    許禾檸說完後，心裏既輕鬆卻又覺得莫名失落。

    季岫白隻是嚐了一口紅酒，他拿起餐巾掖下角。

    “許禾檸，這話要放在你初來乍到時，一切都好說，還來得及，可是現在……晚了。”

    晚？

    都這樣了，他把踢走不是很正常嗎？

    “我們剛‘結婚’才多久？我把你放走，任由你跟陳深出雙對，我的臉麵要往哪裏擱？”

    “還有，爺爺本來就不好，再因為這事了刺激，後果你承擔得起？”

    老爺子開開心心等著抱曾孫呢，突然就說離婚分開了，不管是誰的原因，他都不了。

    季岫白將麵前的紅酒杯往手邊推去，聲音淡漠，但裏麵約夾雜著怒氣，在他沉著冷冽的眉峰之下，格外懾人。

    “如果因為你讓老爺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許、禾、檸——”

    他一字一頓，著語調，許禾檸不用聽後麵的話，就已經如墜冰窟般。

    原本以為這是最後不得已才能走的路，卻沒想到，沒有退路。

    季岫白是老虎，但把他想了溫的老虎。

    “從你答應做季家那一刻起，你就隻能著頭皮往前衝。”

    許禾檸坐在那，臉被燭火照得明亮而慘白。

    “那如果一年以後，爺爺還是接不了呢？”

    老爺子一門心思想著撮合他們，即便滿了一年，也瞞不住他，難道到時候他就不會刺激了嗎？

    季岫白定的這個期限，是因為醫生當時說了老爺子時日不多，頂多也就半年的功夫。

    不過看他最近的狀態，倒真是越來越好。

    大年初一，誰都不想提晦氣的話題，不過既然到了這一步，季岫白幹脆把話跟挑明。

    “隻要老爺子在，你就是季家，誰都取代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