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薇兒頭一次跟顧淮參加這種朋友圈子的聚會，興不已，之前顧淮最多隻是有些宴會場合會讓過去當伴出席，而且還是看在哥的麵子上，這次主約，當然高興。

    場的時候，興勁兒就很大，這兒瞧瞧那兒看看，嘰嘰喳喳在顧淮跟前問這問那，眼看問得顧淮要黑臉，才閉上。

    然後一轉頭就看見戚玥跟陸瑾瑜“勾肩搭背”在前麵說話，下意識道，“誒，那不是戚玥？”

    顧淮一怔，轉過頭，就看見了那個撒謊稱自己去試鏡的人，踮起腳尖摟著陸瑾瑜的脖子，將送了過去。

    有那麽一瞬間，他差點沒控製住自己衝過去將這倆東西撕開，要不是戚玥一腦袋撞開陸瑾瑜的話。

    “原來也來參加這個生日宴啊，早知道就跟一起來了，”安薇兒心大風，並沒有注意到顧淮難看的臉，喃喃道，“不是跟季助理是一對兒嘛，怎麽跟陸瑾瑜這麽啊，就算分手了，就不能先考慮我哥嗎？”

    顧淮捕捉到幾個字眼，眸沉了沉，“你說跟誰一對兒？”

    “你助理，季雲書啊，”安薇兒奇怪道，“你不知道嗎？”

    顧淮……

    顧大總裁眼裏狂風暴雨聚集，語氣卻詭異的平靜。

    “跟你說的。”

    安薇兒點頭，“我之前不是為了追你，”說到這兒，臉皮厚的跟城牆拐角差不多的人，居然還紅了一下臉，繼續道，“就問了一些有關你的喜好之類的，我當時就好奇怎麽知道的，跟我說跟季助理是一對兒，季助理跟說的，我之前還把當做敵，原來是誤會一場。”

    顧淮繃著臉沒說話。

    安薇兒覺得找到了能跟他聊下去的話題，繼續倒豆子，“季助理真是撿了個大便宜，戚玥雖然長得沒我好看，但也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季助理那板兒風一吹就能跑出十裏地，老古董一樣，隻會個傳教士，一點趣都沒，也不知道戚玥看上他哪兒。”

    說著看了眼顧淮，尋思著會不會刺激到顧淮，畢竟他還沒季助理“行”呢。

    一段話說完，顧淮的臉就跟今晚的夜一樣，漆黑一片，安薇兒甚至從他臉上看到了幾分扭曲，雖然轉瞬即逝，但也足夠讓心驚。

    “顧……顧總，你千萬不要置季助理，我跟戚玥說我誰也不說的……”為什麽要這麽大，顧淮一問，就什麽都說了，戚玥要是知道會不會跟絕，嚶，不是故意的。

    “怎麽會，”顧淮古怪的笑了一聲，“我還要給季助理記功呢。”

    盡職盡責守在外麵的季雲書，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後背起了一層汗，為何有種風陣陣的覺？

    顧淮麵恢複如常，安薇兒稍稍放了心，小聲道，“其實戚玥也不容易，那些混得不如的小明星，穿戴都不菲，就最寒酸，一個款式的服，居然有兩套！進組這麽些天，我總共也就見過三套服，男朋友對肯定也不怎麽樣，哪有男人舍不得給自己人花錢的。”

    安薇兒無心的一句話，陡然讓顧淮心裏起了異樣。

    他的確沒有給戚玥太多質上的東西，也在一定程度上製了的資源，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戚玥會過得如此拮據。

    戚玥在戚家的地位，他多多了解了一些，戚玥的子不會跟他們張要錢，然後，他愣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也從未張跟他要過錢，不止錢，就連資源，首飾，車子，一樣都沒有提過。

    四年前，空手而來，四年後同樣空手離開，這四年，隻開口跟他求過一件事，其實也不算求吧。

    大概是兩年多前了吧，去試鏡了一個文藝電影，雖然當時沒有敲定，導演很喜歡，製片方也看好，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就很開心的回來跟說，那時候眼底的很亮，甚至有些炫目，他聽完後淡淡應了一聲，過了幾天，試鏡結果出來了，落選了。

    那之後整整一個月，他沒有見笑過，有一天夜裏，大概以為他睡著了，靠在他臂彎裏，很小聲的說，“我好想演那部戲。”

    他當時心裏得厲害，那是他第一次對搖，他甚至想打電話收回之前下的那條指令，但是他沒做。

    後來那部電影開拍，上映，主演拿到了那年的影後，價猛漲，而戚玥在他睡下後，抱著手機，看那部電影，後來家裏保姆打掃衛生的時候，在床底下收拾出來一個畫得麻麻的劇本，全是標注。

    那是唯一一次可以翻紅的機會，被他生生掐滅，但他並不知道，他掐滅的，還有戚玥的夢想。

    他心緒難寧，那是那次出差回來的時候，在路邊看到了那個晴天娃娃，心下一，就給買了回來，放在了床頭。

    收到之後，開心了好久。

    原來，那麽容易滿足嗎？

    顧淮心裏突然不是滋味，難以紓解的悶痛。

    在他自以為縱容的背後，不過是對的毫無憐惜的製，他對並不好……

    他對戚玥刻薄，對戚玥疏離，因為他覺得，哪怕不是圖錢圖紅，也一定別有用心，比如顧太太的位置，他就像個獵人，等著出狐貍尾的那天，可是他沒等到，卻發現狐貍跑了，什麽也不圖了。

    顧淮開始慌張起來。

    陸媽媽對戚玥那一個喜歡，恨不得當場就拉著戚玥做兒，陸瑾瑜悄悄告訴，之前他上麵有個姐姐，小時候丟了，沒找著，老太太念叨了一輩子，找了一輩子，看見合眼緣的孩兒，就想當自個閨疼。

    戚玥聽完，有些心酸，當了母親，最聽不得這些事，陸媽媽五十有餘，年歲也不算大，但是比起周遭那些同歲的太太們，確實要滄桑些，大概也是思心切吧。

    “誒，顧淮來了。”

    陸媽媽正跟戚玥數落著自家小子那臭病，抬頭瞧見顧淮，一下眉開眼笑。

    戚玥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