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修繼續道：“說來也怪，後來我就再沒看見這蛛了，姑娘您找這個做什麽？”

    孟千姿走到他麵前，取出那帕打開。

    “你看看，可是這種蛛？”

    帕是淺綠，晶的蛛在上麵非常顯眼。

    鄧修隻看了一眼便道：“就是這樣的，當時我還有點奇怪，這蛛比尋常蛛看起來了不，生怕樓子裏有毒蜘蛛什麽的咬傷姑娘們，人把各個樓子院子都仔細打掃了一遍。”

    “其它地方沒有再發現這種蛛嗎？”

    “沒有，我特意吩咐過，如有發現一定要跟我說，您不知道，這裏的姑娘都是記錄在冊的，跟外麵那些青樓的姑娘不一樣，們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我也不好差。”

    “所以下人確定沒有奇怪的蜘蛛後，我才放下心來。”

    鄧修說完後，隨即遲疑道：“這跟姚娘的案子有關？”

    孟千姿看了他一眼，倒是個聰明人。

    卻什麽都沒說，道謝後與鍾毓離開教坊司。

    二人簡單在教坊司吃著午膳，鍾毓憋不住了，說道：

    “江小姐，我覺得你說得對，這玩意兒可能就是縱皮影的線，但這對我們找出兇手好像也沒什麽幫助。”

    孟千姿認真吃著飯菜，說了句無關的話，“青舟沒騙我，教坊司的膳食還真不錯。”

    鍾毓撇，“再好吃我們也吃膩了，青舟不常吃才會這麽說。”

    孟千姿笑了笑。

    “所以很多事，沒見過、沒經曆過的人會覺得難以想象，比如我之前就想象不出來教坊司的膳食能有多好吃，竟讓青舟也讚不絕口。”

    “但對於你們日日吃，頓頓吃的人來說，一點也不稀奇。”

    鍾毓一臉茫然，江小姐到底想說什麽？

    孟千姿見他沒開竅，歎了口氣。

    這家夥是怎麽當上金羽衛的？

    倒是沒賣關子，直接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想象不到這蛛為何能縱皮影，但肯定有人知道，在了解真相的人眼中，這種事一點也不神。”

    鍾毓恍然大悟，目敬佩之看著，由衷讚道：

    “江小姐您真聰明。”

    孟千姿心道不是我聰明，是你腦子轉得慢了些。

    笑道：“我隻是跟著師父走南闖北，見的聽的多了些罷了。”

    鍾毓一聽就來了興趣，放下筷子，興道：

    “江小姐能不能跟我講講您在外的見聞？”

    孟千姿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們指揮使大人知道你這麽喜歡聽故事嗎？”也不怕辦事不力被踢出金羽司。

    鍾毓立刻“哈哈”一笑，“故事什麽時候都可以聽，先辦公事，您說，下一步我們做什麽？我都聽您的。”

    “分頭行事，找人打聽這像蛛的東西到底什麽。”

    說著，打開帕，分出一半“蛛”給鍾毓，“小心別丟了。”

    鍾毓急忙也用手帕包好，也不敢多問找誰打聽，生怕讓孟千姿覺得他蠢。

    孟千姿也沒指他能問出來，別說鍾毓，若不是皇甫前輩在上京城，也不知道應該去找誰問。

    隻猜想，兇手再次回到姚娘的住所，不是要什麽東西，而是清除“蛛”。

    吃過午膳，又回到懷安堂。

    皇甫喬正在院子裏熬藥，還是那個大鐵桶，衝鼻的藥味兒直往鼻孔裏鑽。

    他還不時往裏麵添加藥材。

    空瞅了孟千姿一眼，“丫頭你要是沒事做，去找那個小子。”

    孟千姿不解道：“找誰？”

    “姚娘的兒子。”他指了指蕭久屹的屋子，“那小王爺說他的人查到有個年像我們那夜看見的，但人在恪郡王府做下人。”

    皇甫喬語氣平平，卻是語出驚人。

    “你就問他是不是姚娘的兒子，若他說是，老子就去把人搶回來。”

    孟千姿：“……”

    “前輩您不必著急，那年被康平郡主所救，郡主卻不把他當人看，他也不跑，這其中必定有什麽原由。”

    “您貿然去……搶人說不定人家還不願意跟你走。”

    皇甫喬嗤笑一聲。

    “老子管他願不願意？”

    “他娘是老子的好友，老子就不能看著他被人輕賤。”

    孟千姿好聲好氣道：“您別急，容我先打聽一下。”

    說著，便掏出那帕，將那奇怪的“蛛”給皇甫喬看。

    “倒是有件事想問問您知不知道，前輩您見過這種東西嗎？”

    皇甫喬隨意瞟了一眼，猛地，手上的作一頓。

    隨即扔掉手中的藥材，一把將那帕接了過去，一雙眼盯著那上麵的蛛看。

    疾聲問道：“你哪來的這東西？”

    孟千姿驚訝於他的反應，便將皮影殺人的事大致說了一遍，又道：“我懷疑這東西跟皮影有關。”

    倒是沒說自己懷疑這是縱皮影的線。

    皇甫喬麵突然凝重起來，將那帕一團，揣懷中。

    嚴厲道：“從現在起，你不要手這兩樁事。”

    孟千姿愣了愣，不知他為何反應這麽大。

    “為何？”

    皇甫喬不答，揮手不耐道：“想想你自個兒的命重不重要，你要是出事了可沒人幫你救孟大將軍。”

    孟千姿腦筋一轉就聽出他話中的含義，皇甫前輩似乎很忌憚“蛛”的主人，擔心到傷害。

    “前輩，您知道誰是兇手對嗎？”

    皇甫喬下頜繃得的，神猶豫，像是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告訴。

    孟千姿急道：“您還不知道，聖上親自下令命我徹查這兩樁案子，我避不開。”

    皇甫喬閉上眼，拳頭漸漸，深深吸了口氣。

    再睜開眼時，整個人又恢複了平常的玩世不恭和萬事無所謂的模樣。

    又蹲下去撿草藥。

    不不慢道：“若你爹沒出事，我定不會告訴你，但你非要讓皇帝還你爹清白，就不能不聽他的話，我也就不用打著為你好的旗號阻止你了。”

    孟千姿心中激，“多謝前輩。”

    皇甫喬將草藥分揀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注意好時間，每隔一百息，放十株草藥進桶。”

    孟千姿一陣無語，萬一聽得出了神錯過時間了怎麽辦？

    這可是關係到小雍王的病能不能治好，容不得出差錯。

    當即喊了聲：“誰來幫個忙？”

    話落，從屋頂上跳下一個黑青年，低著頭道：“姑娘，屬下來。”

    皇甫喬翻了個白眼，他倒是忘了，這周圍多的是人可以使喚。

    背著手朝自己的小屋走去，“泡壺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