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清笳狠狠剜了柯暘一眼，毫不客氣，「只有你這樣缺心眼的人才會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

柯暘：……

他明明是公子邊的得意紅人，里裏外外一把好手，怎麼就了缺心眼的人了？

這豈不是也在質疑公子選人的眼？

柯暘向秦淮，一時之間眼神有些幽怨，還帶著些許期待，希自家公子能開口為自己說句話。

但是公子坐得穩如泰山，就這麼漫不經心地品著茶，對他們的話仿若未聞。

蘭清笳怎麼想怎麼覺得不甘心，豁然起，「敢打我師父的主意，我要去打爛他的臉！」

樓下，原本正在焦灼等待績的眾考生，被穆繼和的事分散了注意力。

有認識穆繼和的同窗趕忙發問，「博文，你竟然與玄機公子有私？」

穆繼和飛快否認，「沒有。」

然而眾人卻並不相信，那人繼續道：「可是我們剛剛都聽到了，他這幾個月還幫你指點了文章。」

「對啊，我們都聽到了。不然你怎麼會跟那位柯公子那麼？」

「玄機公子那般才學出眾之人，豈會給一般人看文章？

他定是覺得你資質好，乃可塑之才，生了惜才之心。」

眾人七八舌地討論著，穆繼和一開始斷然否認，到後來，他的神語氣都變得有些遲疑，同樣還是在否認，但言辭間卻已經帶上了默認的意味。

有人趁勢道：「博文，你那裏應當還保留著玄機公子的手稿吧，能不能拿出來讓我們看看？」

穆繼和還沒來得及說話，樓上就傳來了一道清凌凌的聲音。

「不行！」

那聲音清冽，語氣也十分強幹脆，一時之間，眾人的注意力便全都投了過去。

穆繼和抬頭，便看到了站在二樓扶梯，正居高臨下著眾人的蘭清笳。

柯暘站在的側，鼻眼觀心，安靜地當個鵪鶉。

的眉眼清冷，面無表，眼神更是一片冷冽，刮過人的臉上，平白就有種凜凜的冷意。

穆繼和對上的目，心頭不住猛跳了一下，有種盤算被窺破的心虛，還有一子異樣的緒。

蘭清笳冷冷地著穆繼和，聲音較之方才更冷了幾分。:

「穆公子，當初你請求我師父給你看文章，我師父是怎麼說的？」

穆繼和的心頭又微微跳了跳，他幾乎立馬就意識到，蘭清笳來者不善。

眾人看向穆繼和，目也都與方才不同，帶著微微異樣。

原來不是玄機公子相中了他，對他生出惜才之心，而是他求著玄機公子給他看文章的。

穆繼和張了張，正要開口，蘭清笳卻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蘭清笳揚起了聲音，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當初我師父了你一個恩，便許你重金酬謝，就此了斷。

但穆公子婉拒了那筆酬金，而是寫了一篇文章，求師父在科考之前都能幫你指點文章，教導學問。

我師父他不喜欠人，他見你堅持，便答應了，這才有了給你看文章之事。是也不是？」

穆繼和的面微微僵。

蘭清笳的這番話，將自己和玄機公子的關係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方才他似是而非的一番引導，好容易讓大家對自己與他的關係有了浮想聯翩的猜測，也方便自己以後進一步行事。

但此時，他卻本沒有半點可以含糊其辭，干耍打邊球的機會，他只能正面回答。

他暗暗咬牙，「確實如此。」

眾人聞言，心中更是恍然。

原來穆繼和與玄機公子，也就這樣，也無甚不同尋常的。

原本那些想通過穆繼和攀上玄機公子的學子們，一下就失了興趣。

蘭清笳的話卻還沒完，「這件事原就並非出自我師父的本意，師父也素來行事低調，不想因為這件事被各位學子叨擾。

是以，他要求你不可將這件事宣之於口，告知旁人。

可你方才都做了些什麼？」

穆繼和眸中微閃，他很快辯解，「我並未對旁人道出此事，方才眾位同窗們問起，我也是極力否認。」

蘭清笳冷笑一聲，「現在極力否認有什麼用，該說的話你早已經都說了。」

「我並非有意，只是……」

穆繼和的話尚未說完，蘭清笳就徑直打斷，「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這件事就是從你口中傳出。

你若當真把師父的話謹記於心，方才在見到柯暘之時，你便應噹噹作未見。

你要請他吃飯也好，表達謝意也罷，大可私下相邀，而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公然攀談，還作出一副兩人關係親厚的模樣給眾人猜。

你的行為已經是一種引人遐想的暗號，加上你與柯暘說話時，也本沒有避諱，直接說出師父給你指點了幾個月的文章，這更是違逆了師父的代。

師父答應給你指點文章到你科考結束，現在科考已經結束了，你與師父之間也兩清了。

我不管你是抱著什麼目的，總之，我絕不允許你利用與師父的這段集做文章。」

蘭清笳的一番話言辭犀利，說得毫不留，幾乎是半點面都沒給穆繼和留。

眾學子一陣七八舌地低聲議論，穆繼和在那各種議論聲中，面一陣陣晦暗不明。

他能清晰明確地到，蘭清笳對他有敵意，而且敵意不淺。

如若不然，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留地打自己的臉，讓自己面掃地。

可是為什麼？

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得罪的事？

莫非，真的像蘭清婉所言，因為痛恨蘭清婉，所以連帶著自己也一併恨上了？

穆繼和緩緩吸氣，一顆心緩緩下沉。

自己看中蘭清婉，本以為是一張好牌，但沒想到，卻是一張奇爛無比的爛牌！

蘭清笳看到穆繼和那副神，聽到樓下眾人的議論聲，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有出面澄清的這一番話，今後穆繼和想再利用師父興風作浪，也沒人會相信他真的跟師父關係匪淺。

心中升起一抹快意，正打算折回去，就聽到另外一道聲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淮南王妃好威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