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能讓蘭清笳知道，秦淮更不能讓雲子鶴把這件事泄給其他人。

他是玄機公子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他並沒有要對無關要的世人公開份的打算。

如果真的公開了，那他的淮南王府只怕要被人踏破門檻。

再者，他若是在燕京城太過高調，公然結權貴，收攏人心，皇兄會怎麼想？

一開始玄機公子的揚名全然是因為巧合，他弄的那個玲瓏閣，不過因為興趣罷了，沒想到卻意外了追捧。

他為避嫌，本是打算讓玄機公子悄悄消失在眾人視線中，但這個想法最後卻被義父和皇兄同時制止了。

皇兄不想讓他因為避嫌把自己過得太過憋屈，太過草木皆兵，這樣，反而會讓兩兄弟越走越遠，生了嫌隙。

義父的想法就簡單暴多了，「這玲瓏閣能賺錢，又能搜集報，還能揚名立萬，為何不繼續？」

於是玲瓏閣便保留了下來，玄機公子的名頭這才慢慢打響。.

縱然自己就是玄機公子這件事已經在皇兄那裏過了名錄，這也不意味著他想讓大家都知道他就是玄機公子。

既然無心朝堂，無心權勢，那就不要做出任何會引人猜忌懷疑的事。

雲子鶴果然早就料到了今夜會有此一行，他見到秦淮，面上也沒有毫驚詫，十分自然大方地行禮。

「草民拜見淮南王。」

秦淮開門見山，「今夜在醉仙樓，你應該都看到了吧？」

他乾脆利落，雲子鶴也沒有繞彎子，直接點頭承認。

「沒想到淮南王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玄機公子，委實讓草民大意外。」

不等秦淮多說，他已經十分上道。

「草民知道王爺把草民請來的用意，王爺請放心，這件事草民會爛在肚子裏，不該說的絕對不會多說。」

秦淮知道雲子鶴此人，他雖為商賈出，能在這麼短時間在燕京城混得風生水起，也必是有大才之人。

這樣的人，知分寸，識時務，不會做出奉違的蠢事。

秦淮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多代了句，「尤其是對笳兒，你絕不可多言。」

他的神十分嚴肅，擺足了為王爺的架子，但云子鶴卻平白看出了一子紙老虎的虛張聲勢和張。

雲子鶴閱歷富，閱人無數，心思自然是機敏的。

秦淮的這般神反應，他很快便品出了味兒來。

這位王爺，怕是對笳兒上了心。

因為上心，所以才會格外的張。

雲子鶴笑道：「自然，草民斷不會多言。」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這件事王爺打算何時向笳兒坦白？

並非草民定要多干涉王爺的決定，只不過，笳兒的格不得沙，這事兒要是拖得久了，只怕要惱了王爺。」

蘭清笳這個外甥，有時瞧著是個溫小意的解語花，有時瞧著，又渾都長滿了刺，扎手著呢。

對待自己真正在意的人，能化作百般腸，說是掏心掏肺也不為過。

但是對於曾經得罪過自己，跟自己有仇的人，的手段狠辣果決，也毫不遜於男子。

就拿對付柳氏母這事來說，便能窺見一二。

簡而言之，十分憎分明。

這樣的子，要是真讓惱了，讓記恨上了，只怕是不好哄啊。

淮南王就是玄機公子這事大不大？

對於旁人來說或許只是讓人驚訝嘆，淪為談資的可大可小的事，但是對於蘭清笳來說，那可真是比天還要大的大事。

一個是自己一直擺在神壇上，敬重有加的師父，一個是自己慢慢生了的新婚夫君，這兩人竟然是同一人。

這震驚程度，大概跟發現自己嫁的人竟然是自己爹一樣吧。

淮南王早就知道了這事，還在笳兒面前跟雙面間諜似的演戲，日後笳兒知道了，可不就覺得自己是被耍得團團轉嗎？

今晚看到秦淮的臉時，雲子鶴心裏便尋思著，上層圈子的人就是不一樣，可真會玩。

現在，他多說了這事，也完全是出於這些考慮，更是出於親小舅對親外甥婿的人文關懷。

親戚一場，都是緣分嘛。

當然，他也不希事發之時自己平白魚池之殃。

雲子鶴的提醒，秦淮自然也知道。

但現在，並非他不想坦白，而是還沒找到合適的契機罷了。

秦淮默了默，最後還是開口，謙虛討教，「你覺得，我什麼時候向坦白更穩妥？」

這他哪兒知道？

但是面對秦淮那副誠懇的模樣，他又覺得自己為長輩，要是不說出個答案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他試探地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快刀斬麻，早死早超生嘛。」

秦淮：……

他開始懷疑雲子鶴是不是真如傳言中那樣是個經商奇才了。

不然，經商奇才怎麼就只想得出這麼敷衍的主意？

他默了默，朝門口指了指，「門口在那。」

雲子鶴了鼻子，「那我先走了，不用送哈，千萬別送。」

秦淮穩穩地坐著，他也沒打算送來著。

雲子鶴兀自客套，也不尷尬，轉溜溜達達地走了。

一大清早，蘭清笳迷迷糊糊地就醒過來。

隨著的作，秦淮一下也醒了過來，以往他也都差不多這個時辰起床。

他開口，「怎麼醒那麼早？」

蘭清笳：「做夢了。」

秦淮清了清嗓，「夢到了什麼？」

蘭清笳吧唧吧唧，「你讓我喝葯，我不肯喝，你就給我吃了好吃的。

的，涼涼的，的，特別好吃，然後我就乖乖喝葯了。」

秦淮：……

蘭清笳神有些苦惱，「可惜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他的子僵了僵，面也現出一抹微微的不自在。

他心道，幸虧你不知道那是什麼，不然那還了得？

蘭清笳卻覺得十分憾，「可是我還想嘗一嘗。」

蘭清笳舌了，那兩瓣瞬間便水潤澤了起來，像是無聲的邀請，邀請人一嘗為快。

秦淮盯著的，結無意識地滾了滾。

半晌，他開口，聲音有點低啞，「我也想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