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的心頭微微一跳,他下意識挲著杯沿,語氣看似隨意,「你對他倒是上心。」
蘭清笳的耳有點紅,小聲咕噥,「因為他很好啊。」
的聲音很小,語氣也有些含含糊糊的,但秦淮耳朵尖,一下就聽到了。
男人也有虛榮心,也能因為輕輕悄悄的一句話而得到取悅,甚至,還會稚地刨問底。
「有多好?」他追問。
跟師父談論這個話題,蘭清笳莫名升起一子赧的緒。
尤其是,自己曾在師父面前信誓旦旦地盼著他死,現在剛親沒多久就轉了態度,有種真香打臉的窘態。
含含糊糊的,直接帶過了那個話題。
看到那微紅的面頰和耳尖,閃爍的眼神,秦淮心中莫名,更是升起了一子想要逗一逗的促狹緒。
他開口道:「如果發生了火災,你家王爺和師父都在火場中,你先救誰?」
蘭清笳的神一時有些古怪,師父怎麼突然問起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不知為何,蘭清笳竟然有一種師父正在跟自家王爺爭寵的覺。
但這個想法也不過是一瞬之間,很快便打消了那念頭。
眨眨眼,鎮定地回答,「當然是……先救火啊。」
說完,還投給他一記「這不是明擺的還需要問嗎」的表。
秦淮:……
這真是,讓人無法反駁。
明明是想促狹一下,沒想到竟被這小機靈鬼還擊了回來。
秦淮覺得面上有些掛不住,一定要問住這丫頭不可。
他又問,「那如果,你家王爺和師父兩人同時掉進水裏,你先救誰?」
蘭清笳口就答:「當然是我……」
「我家王爺」四個字只吐出一個字,最後生生地憋了回去。
覺得應該救自家王爺,那是因為自家王爺,是個需要人呵護的病人。
但要是說得太過理所當然,豈不就要傷了自家師父的心?
頓了頓,又無辜道:「徒兒不會水,當然是誰都救不了。
不過師父您放心,到時候徒兒一定大聲呼救,很快就能給你們都撈上來!」
蘭清笳生生地拐了話頭,拐得略顯生,但是,秦淮卻在的未盡之意之下猜出了原本想要說的答案,心中不升起一淡淡的愉悅。
他繼續追問,「如果你會水呢?你先救誰?」
蘭清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師父這麼反常,凈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但對於這樣的問題,還是牢記著原則和底線,絕對不能選,要是真的選了,不論是選哪個,都可能會被挑出病來。
便堅定地科打諢,並想趁機岔開話題,「可我就是不會水呀,師父又沒教過我。」
秦淮的眼眸微深,「你想為師教你鳧水?」
蘭清笳順口就想答想啊,但話到邊又怔了怔。
讓師父教鳧水,似乎有些不妥,畢竟,鳧水不比其他,需要下水,還得有的親接。
蘭清笳對上師父那微沉的目,幾乎能想像自己若真的答了,等待自己的又將是一整套的說教。
得虧還有幾分冷靜和求生,當即搖頭,一臉誠懇,「就不勞煩師父了,徒兒暫時不想學。」
秦淮依舊沒有收回那幽沉的目。
「那你如果有一天想學了呢?」
蘭清笳覺師父的氣場還是不對勁,小心斟酌著回答,「那就……自學?」
「你想被淹死?」
蘭清笳滯了滯,不知道師父究竟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一時神有些無辜。
「總不能讓我家王爺教我吧?」
秦淮:「為什麼不行?」
蘭清笳答得理所當然,「他不好啊,怎麼能下泳池泡冷水?
萬一真凍出個什麼病來,我可真就當寡婦了。」
這下到秦淮神滯了滯,他有心為自己的做辯解,便道:「他的沒有那麼差。」
但顯然,在蘭清笳看來,自家師父就不認識自家王爺,他說的話自然也沒有什麼信服力。
「他連茶杯都端不起,吃飯都得讓我送到邊,你說差不差?」
那一茬過不去了是吧?早知道那天就不故意裝虛弱了。
秦淮一時無言,還有點鬱悶。
自己在心中就了個徹頭徹尾的病秧子?看來得找個機會讓好好見識見識自己的究竟好不好。
出於男人的本能,秦淮的思緒一下劈了叉,下意識往不大和諧的某些方面拐。
他輕咳一聲,及時止住了那念頭。
末了還不忘穩住師父的迂腐人設,對開始說教,「你現在已經嫁做人婦,凡事都要牢記這一點。
像鳧水這等需要有親肢接的事,除了你的夫君,任何異都不適合教你,即便是師父也不行,你明白了嗎?」
蘭清笳眨眨眼,「那師父怎麼方才還問我夫君和師父掉水裏我要救誰?」
言外之意,我要是救了師父,豈不是也跟你有了親的肢接了?
蘭清笳用一副「師父你的問題不嚴謹啊」的戲謔表看著他。
秦淮:……
為什麼又有一種被小丫頭反套路的覺?
小丫頭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蘭清笳看著師父那副吃癟的憋屈神,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秦淮原本綳著的神也不有些破功,只得撇過頭,掩住了自己的角,十分勉強地保住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師父的威嚴。
幸而這時候菜品終於端了上來,蘭清笳的注意力便全都放在了滿桌香味俱全的食上。
許久沒見師父,蘭清笳便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說話,一腦把自己這段時間發生的總總全都倒給他。
「食不言」的規矩,早被拋到了九霄雲外,秦淮也無奈地縱容著,靜靜地聽著那些他其實早就知道的瑣碎小事。
小丫頭有點聒噪,有點話多,但聽著那些話,秦淮卻半點不覺煩躁,心中反而一片而寧靜。
這一頓飯,蘭清笳吃得十分開心。
醉仙樓的生意火不是沒有原因的,菜的味道自然好得沒得說。
想到蘭清婉,的開心就更加了倍。
在這裏吃香喝辣的,蘭清婉現在卻正在眼淚汪汪地喝稀飯,吃鹹菜,想想就很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