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伊哼一聲，「你這是怪我咯？」

霍臨塵面上出幾分笑意，「沒聽出來嗎？我是在誇夫人英明決斷啊，若沒有夫人的這番決斷，雪臣也不會這麼快化險為夷。」

馬屁這種事，拍著拍著自然就習慣了，到現在，他已經能張口就來。

即便知道他就是故意在討自己歡心，但云伊還是被他奉承得渾舒爽。

說笑過後，霍臨塵便微斂笑意，認真道：「尋常的人，不可能有這樣的神奇功效，唯一的解釋就是……」

雲伊著他，默契地接了下一句話，「這是葯人的。」

霍臨塵點頭，「沒錯。」

因為這個猜測，雲伊上平白就升起了一陣皮疙瘩，整個人都有了一種極度興的覺。

「那溫熱新鮮，顯然是剛取的，而這又是清笳拿來的。

方才拿出這瓷瓶，對我們解釋的時候，神綳得很，眼神還有些飄，就像是瞞了些什麼。」

霍臨塵淡淡接話，「就是葯人。」

雲伊重重點頭，「對！沒錯！」

這個推理並不難，對於霍臨塵來說，更是易如反掌。

在方才，他察覺到那是人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這個事實。

同時，他的腦中也已經飛快調取了所有關於蘭清笳的信息。

蘭清笳，蘭家嫡長，六歲被拐，十三歲方尋回。

霍臨塵沉眸思索，腦中思緒翻飛，面便不覺沉了幾分。

他開口，「伊，你還記得前幾年我們一起去千靈山發生的事嗎？」

雲伊又不是老年癡獃，當然記得。

本還沒回過神來他為什麼突然說起這事，但很快，腦中靈一閃，想到了什麼，一拍大。

「啊，清笳不會就是當時在千靈山救回的孩子吧？」

霍臨塵緩緩點頭。

當時他們一家三口，與秦淮一道前往千靈山，本意是去會見秦彧和林檀香兩位老友，但差錯間，卻發現了賊窩，救了不被拐囚的孩子。

因為擔心這件事會讓秦彧和林檀香的落腳之地被有心人發現，霍臨塵在理這件事時便不曾大肆公開宣揚，而只是派人悄悄把那些孩子送了回去。

蘭清笳和宰相的兒子付明軒，便都是被救孩子之列。

這些事都是霍臨塵在理，是以雲伊並不知道蘭清笳就是其中一個得救的孩子。

霍臨塵繼續回憶，「當時救出來的孩子，只有和另外一個孩子被囚了八年，其他孩子，都是剛剛拐來的。

原本我以為那只是一起尋常的拐賣孩子的案子，他們二人或許是因為某些原因沒能順利賣出去，所以才一直關著。

但是，如果蘭清笳是葯人的話，那麼，那個案子，就未必那麼簡單。」

雲伊還沒回過神來，「等等等，我理一理……」

摳著腦殼想了想，慢慢道：「你的意思是，那些孩子，可能本就不是拐來賣的，而是，拐來當葯人的？」

霍臨塵緩緩點頭。

雲伊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出了難以置信的神。

雲伊是通醫的，自然知道葯人是怎麼回事。

一個葯人的飼養，十分艱難。

葯人需從時養起，每天都要進行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葯浴，以葯為食。

為了讓葯人對各種毒產生抵抗，甚至還會以毒為食。

如果承不住強烈的藥衝擊，那些孩子便會就此夭折。

如果，那些孩子真的是被抓去當葯人的，那，蘭清笳被囚了八年，在這八年裏，又有多孩子被抓來做實驗，最後又有多孩子就此夭折？

對此，雲伊簡直不敢想。.

與其如此，寧願相信那些孩子只是人販子拐了賣的，這樣至，那些孩子都還好好地活著。

雲伊的面霎時變得十分難看。

霍臨塵知道這個猜測有些令了衝擊，便是他自己，心中也生出了一不寒而慄的覺。

當初救下人的時候，很多孩子尚且懵懂無知，即便已經開始接葯浴，也本不知道那是在做什麼。

而對蘭清笳和那個孩子，霍臨塵則是為了避免到他們的傷疤，刻意讓人不去詢問他們這八年的經歷，而只是讓手下尋到他們的家人儘快送回去。

如此這般，這才完全錯過了發現這是一起飼養葯人案的事實。

直到今日，霍臨塵才在靈乍現之下，陡然明白了這個案子的真正真相。

一起單純的拐賣兒案，和一起披著拐賣兒的外而進行的飼養葯人案，這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大不相同。

對方能數年如一日地苦心飼養葯人，其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麼久了，自己的人也一直沒能追查出那人的下落，那人迄今為止，依舊逍遙法外。

當初他被自己端了老窩，後來，他又是否再到其他地方繼續作案？

霍臨塵輕輕了眉心，心中升起了一濃濃的憂慮。

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些不安，像是預示著要有什麼事即將發生那般。

雲伊並不笨，相反還很聰明。

年輕時，更是霍臨塵手底下的捕，兩人一起破了很多案子，對於一些謀詭計，總有一種本能地敏銳。

此時，也已經考慮到了霍臨塵所想的那些思慮。

但還是不免有著人特有的心，自欺欺人道：「或許是我們想多了，事本就不是這樣的呢？清笳也不一定是葯人。」

霍臨塵靜靜地著，「要驗證究竟是不是葯人很簡單。」

雲伊還是不肯服，「就算真的是葯人，也不一定就是因為那段經歷，也許，也許天生就有特殊質呢？」

霍臨塵又道：「要證明這一點也很簡單，只需要在另外一個獲救的孩子上驗證一下便可知。如果那孩子也是葯人，那事實就十分明了了。」

雲伊被他堵得沒了話，一時之間不有些惱怒，狠狠剜他。

「你怎麼那麼討厭！」

霍臨塵長長嘆了口氣，「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

雲伊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