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檀香腦子飛快地轉了幾圈，對上秦淮那幾乎要搐的眼神，似乎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這小丫頭不知道自己嫁的人就是的師父玄機公子？有點意思哈。

母子倆換了一記眼神。

林檀香：嗯？現在的小年輕，都喜歡這麼玩兒嗎？

秦淮：……這實在是有些一言難盡，回聊。

林檀香故作一臉疑，「玄機公子？」

蘭清笳想到太上皇和皇太妃一直居山林，不問世事，自然不知道師父的名號。

眼下為了解釋清楚自己與師父的清白，噼里啪啦，像是放鞭炮似的語速飛快地把玄機公子與玲瓏閣科普了一番，言辭間，自己師父已經被推崇到了堪比神壇的高度。

林檀香聽得一臉興味盎然，秦淮卻覺得莫名有些恥。

最後，林檀香恍悟地點頭，「原來如此。」

皇太妃這副半點不生氣的腔調，還有那副似笑非笑的神，都讓蘭清笳有一種在憋大招的覺，一顆心也高高地懸著。

可已經儘力了啊，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了，皇太妃再不信，就只差剖腹表清白了。

秦淮輕咳一聲，緩聲開口，「事的確是如此，在下獨自來此的確有些考慮不周，皇太妃看起來也是行事不羈，不拘小節之人，定然不會為此誤會介懷。」

蘭清笳心道，師父你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哪裏有什麼信服力啊，你倒是努點力呀！

誰料，林檀香卻笑盈盈的，「自然自然，好說好說。」

的臉上也的確看不出半點生氣的跡象，蘭清笳有些發愣，最後就很堅定地認為，笑面虎，一定就是個笑面虎！

蘭清笳一咬牙，這件事不能牽連師父，既然皇太妃要演笑面虎，估計是想關起門來理家醜。

師父得趕離開這裏，不然皇太妃要是改變主意，把這件事鬧開，自己的面是小，師父的名譽掃地才是大！

蘭清笳僵著笑，「太妃，既然事已經解釋清楚了，我師父再繼續留在這裏也不合適……」

林檀香很善解人意，「玄機公子請便。」

那極力忍卻還是忍不住泄出的那點怪腔怪調，讓秦淮眼角微跳。

他覺得自己會因為這件事被嘲笑幾年。

蘭清笳卻是心中不停打鼓，聽聽那怪腔怪調的語氣，師父走後估計就要跟自己秋後算賬了！

蘭清笳腦中有一連串的「完了完了」在腦中飄過，因為那陣詭異的腹痛，面又白了幾分。

秦淮垂頭看了蘭清笳一眼，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卻什麼都不方便說，只能說了句，「我先走了。」

蘭清笳小啄米似的點頭，恨不得直接手把他往外推。

直到秦淮的影消失在了窗口，蘭清笳才鬆了一口氣，這時候也才發現，自己手中還傻乎乎地端著一杯茶。

那杯茶，師父終究是沒能喝上。

蘭清笳心中閃過一憾，但想到自己房中留下的這一尊大佛，蘭清笳瞬間就沒時間憾了。

林檀香看著練翻窗的兒子，問，「他經常翻窗嗎？」

蘭清笳腦中還尚在繃的狀態，聽到問題也沒過腦，直接應了一聲。

「嗯。」

畢竟，每次師父來找自己，都是翻窗的。

這話一出，陡然回過神來，剛剛都說了些什麼？

皇太妃會不會覺得經常跟師父「私會」？

慌忙就要解釋，就聽皇太妃用一副略顯詭異語氣道：「還練的。」

不愧是兒子，隨。

蘭清笳：？？？

懷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品錯了皇太妃的緒表達，不然，自己品出的那一自豪是怎麼回事？

蘭清笳覺得皇太妃這個人十分令人迷。

從的出場方式，整個人的言行舉止，神態語氣，都令人無比迷。

怎麼說，就是覺，這個人，從腳底板到頭髮，半點都不像是皇太妃。

除了這張臉，蘭清笳實在是無法把跟秦淮兩個人聯繫在一起。

兩個人給人的覺，太懸殊了。

蘭清笳還在兀自凌中，林檀香已經自顧自坐了下來，還順便把那杯本該給秦淮的那杯茶一口喝了。

蘭清笳：……

那種違和，又來了。

但還是努力把那種覺了下去，覺得這件事還沒完，絕對不可能那麼輕易地就了結了。

既然對方遲早要興師問罪，自己還是先下手為妙。

清了清嗓，「皇太妃……」

林檀香當即抬手擺了擺，「不用這麼我，我不做皇太妃已經很多年了。」

蘭清笳平白有一種，「我不做大哥已經很多年了」的既視。

「再說，這個顯得我七老八十似的。」

說著手了臉，又朝蘭清笳拋了個眼，「人家還年輕水靈著呢。」

蘭清笳：……

呆愣著，不知道自己此時該擺出什麼樣的神來比較合適。

或許，自己該擺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蘭清笳還在想著接下來的臺詞，林檀香再次開口，「來，聲娘親聽聽？」

蘭清笳：……

完了，覺得的婆母有點不正常，不然為什麼臉上的神活像是一個勾引小姑娘的小子似的？

秦淮看起來正常的啊，為什麼皇太妃會是這樣的畫風？

林檀香一臉期待地著，直把蘭清笳得臉頰慢慢發燙了起來。

蘭清笳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喊過「娘親」這兩個字了。

甚至，在的記憶里，都不記得自己曾經喊過這兩個字。

被拐走的時候太小了，之前的記憶一片模糊，早已不記得。

再回來時，的娘親已經不在了。

對柳氏，的稱呼也是並不走心的「母親」。

此時，面對這位不走尋常路的皇太妃的期盼目，蘭清笳的心中平白升起了一微微的異樣。

最後，了，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

「娘親……」

喊完，的臉一下就紅了。

林檀香像是對小姑娘調戲功了似的，一下就樂了起來。

「喲這小臉紅得，可真是討喜！」

蘭清笳：……

有些不清究竟該怎麼跟這位婆母打道了。

是真的不拘小節，格奔放，不走尋常路，還是在扮豬吃老虎，讓自己放鬆警惕啊？

蘭清笳拿出兩輩子看人的經驗，都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那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滿滿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