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在韓氏和包氏回來之前，薛宸就已經得知了青公主府發生的事。

接過夏珠遞來的汗巾，了一把汗之後，才著肚子靠到了一邊的欄桿上，最近肚子實在太大了，饒是薛宸練了這麼多個月，但現在每天卻只能做從前一半的時間，八個多月的肚子，就是不累，也怕因為太過展而著孩子。

「這事兒你早知道？」

薛宸對被隔離在屏風外的嚴東出聲問道。

嚴東回道：「是，世子早就派我去查過，只不過後來一直沒有用罷了，但這回用上了，威遠候世子那兒也是他派人去告知的，並沒有留下什麼蛛馬跡，不過，屬下認為，就算不留下痕跡，所有人也都知道這事兒是誰背後指使了趕的。」

薛宸喝了口茶，笑了，婁慶雲還真是壞，明明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他背後指使的，可是最後卻沒有任何證據說是他指使的，這些事兒是威遠候和馮氏自作自，事實勝於雄辯，他們就是想解釋都沒法解釋，因為事已經被威遠候世子給挑開了，而他在這個關鍵時刻，請了京兆府尹去公主府，那就等同於告知了天下人，就算青公主想要把事瞞下去，都沒有機會。

嚴東退下之後，薛宸便聽說韓氏和包氏回來了，老太君讓薛宸派個丫鬟去聽事，怕走著累，薛宸倒是沒覺得多累，吃了些東西，又換了裳之後，才前往松鶴院，老太君見過來，趕忙讓金嬤嬤給在邊看座，薛宸給老太君和公主行過禮之後，就坐在椅子上，金嬤嬤知道怕熱，故而人又搬了幾個冰盆進來，放在薛宸旁。

老太君了薛宸的肚皮，眉眼俱笑，等到韓氏和包氏將青公主府發生的事全都說出來之後，老太君臉上現出了狐疑，長公主臉上滿是震驚，只有薛宸笑得很平淡。

和薛宸對視了一眼，老太君便知道，這事兒左不了和這對小夫妻有關係，長公主難以置信的問道：

「這，這事兒屬實嗎？會不會冤枉了他們？我瞧著那馮氏並不像這種子呀。」

韓氏和包氏分別坐到了長公主的兩邊，說道：「公主，您就是心太善了，這事兒是威遠候世子親自發現的，還能有假？我聽說啊，青公主都氣得把威遠候的……」

們是婦人，這些事全都經歷過，但韓氏照舊沒有辦法大聲的說出來，便湊近長公主耳旁，告訴了威遠候被廢了的事，那一聲聲的慘，也太滲人了。

長公主捂住，瞪大了眼睛看著韓氏，竟是嚇呆了的樣子。韓氏暗嘆了口氣，好在今日是和包氏去的青公主府，要是長公主去的話，肯定又要嚇壞了。

老太君藉著薛宸肚子的當兒，對低聲問道：「你幹的，還是慶哥兒幹的？」

薛宸微微一笑，用帕子掩住了，同樣小聲的回道：「他幹的，很妥帖，老太君請放心。」

老太君直起了子，想了想後，說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就是明火執仗的上門掀了老窩，我也敢，何況是這背地裡下手的事？再說了，原本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怪的了誰？」

薛宸莞爾一笑，裝模作樣的對老太君甩了甩帕子，說道：「老太君英明，妾代替夫君謝過。」

老太君瞧這樣，完全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在額頭上點了點，警告道：「你回去帶話給他，下回這種事，得想跟我商量著辦。沒準還能有其他法子。」

薛宸：……

老太君這是嫌下手下的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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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婁慶雲回家，陪薛宸吃了晚飯在院子裡遛彎兒，薛宸對他問道：「這件事，皇上那兒怎麼解釋？」既然婁慶雲做這事兒的時候，不在乎別人猜到是他，那麼他就一定早就想好了怎麼應付皇上的責問。

只見他兩手一攤，說道：「這事兒哪用解釋啊。原本就是威遠候惹出來的事，不過是被人發現，曝了出來，又不是我刻意栽贓給他的，皇上日理萬機，不會在意這些事的，就算知道了，也只會把青喊進宮去訓斥，跟咱們可沒什麼關係。」

事實上，婁慶雲在長公主落水之後，就已經去宮中找過了皇上，明裡暗裡也和皇上稍稍的知會了幾句，皇上心裡有了準備，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就不會那麼意外了。

薛宸知道他辦事不會半途而廢，牢靠的很，便也不再過問了，婁慶雲著薛宸的胳膊，奇道：

「哎，興許索娜那套還真管用，我今日瞧見范文超的妻子去後衙找他，也懷孕了，也差不多七個多月，只是子水腫的不行，范文超每天都在跟太醫院要治那水腫的方子，卻不怎麼起效，說是臉上胳臂上上，只要一按就是一個深潭兒，可我瞧著你倒是好。」

薛宸由他手，另一隻手扶著後腰，索娜說過，就算不是真的吃力，但只要走起路來，最好還是扶著後腰比較好，這麼長時間一來，薛宸就養了這個習慣，聽了婁慶雲的話，便笑了，說道：

「怎麼聽你一副憾的口氣，不水腫才好呢，我瞧見那些水腫的婦人，說是連走路都覺得腳漲，我倒還好，興許是的多了。」

盛夏的晚風垂在薛宸的臉上，依舊帶著一白日的暑氣，不過，白天最熱的時候，都扛過去了，現在晚上的熱，本不值一提。

婁慶雲低頭瞧了瞧的肚子，又瞧著眼底的青，知道這些日子吃力，尤其是躺著的時候，總是輾轉，找不到好位置睡覺，可是白日裡又不敢多睡，眼看著八個月的肚子，可也就是肚子大些，與其他婦人相比，子都略顯臃腫的模樣完全不同，呼出一口氣，說道：

「還有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就得出來見面了。」

薛宸聽他慨，也不答話，其實月份越大，就越張，儘管在孕中做的準備很足，可是如今卻好像那種近鄉怯的人一般，心裡負擔大的厲害。

想要個兒子，想要替婁慶雲延續婁家的香火，可是又怕生的不是兒子，還怕生的時候，會不會出現意外什麼的。但是，這些緒都很私人，沒有和旁人所過，包括婁慶雲，也從來沒有對他表過這方面的擔憂。

人生孩子，歷古以來就是過一道鬼門關，有命就喝湯，沒命就見閻王，這是鄉裡說慣了的俚語，並不是沒有道理的。只不過，再多的擔心，也會有真正到來的那一天。

似乎到娘親還沒有準備好，原本應該九月中旬就出生的孩子，一直拖到九月二十六都沒發，讓太醫來看，太醫也很納悶，說看起來是一切正常的，但就是比旁的孩子慢些，不過，只要沒有異常的癥狀，這也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了。

婁慶雲擔心，就讓太醫在府裡住下了，每天早晚請三次脈，確定況，薛宸倒是好吃好睡，這些天尤其好吃，幾乎就沒停過。

九月二十八那天，晚上吃了半隻燒，兩個白麵饅頭，還喝了一碗甜棗湯，吃了幾樣素炒，喝了花釀，心滿意足的睡下去了，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是才睡下沒多久，薛宸就輾轉起來，婁慶雲以為是肚子的難，乾脆坐起來替翻，就像是他前段日子，每天晚上做的那樣。

可是翻了兩回，薛宸就覺得不對勁了，掙扎著靠坐到了墊上，捂著肚子，出疑的神：

「肚子仿佛漲漲的，像要解手……可又不太像……仿佛有什麼在往下墜。」

婁慶雲這些天也沒有好好睡覺，眼睛裡滿是，聽薛宸這麼說了之後，眼中突然就亮了，看著，問道：

「有東西墜？那，那疼不疼？」

薛宸靠在那裡了一會兒，才緩緩對婁慶雲說道：「也不是很疼，但……總覺得不對，你，你去喊李嬤嬤來瞧瞧吧，太醫這時候也睡下了，你讓隔壁的李嬤嬤看了，若是不行再喊太醫。」

婁慶雲哪裡還顧及的到這些，下了床之後，連鞋都只穿了一般，就匆匆的開門去，夏珠和蘇苑在碧紗櫥中聽到了靜，也披著裳走出來，看見婁慶雲往外走去，夏珠便跟著過去，蘇苑則來到薛宸的邊伺候。

薛宸覺得怎麼躺都不舒服，這種覺來的很快，先前還只是的疼，可現在那種覺倒是有些分明了，這時才確定過來，的確是要生了！

李嬤嬤跟著婁慶雲走進來，夏珠去喊太醫去了，李嬤嬤讓薛宸躺在床上，檢查了一會兒，然後才張的說道：

「快去準備，夫人這是要生了。」

李嬤嬤的一句話，讓蘇苑和婁慶雲都張起來，婁慶雲在原地手忙腳的轉圈，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薛宸的額上開始有汗珠子滴下來，肚子墜的難，但依舊在可以承的範圍之，就只是難罷了，府裡早就準備好了產房，就在主院的東南方，薛宸給扶著坐上了竹轎，給抬到了產房去。

幾個嬤嬤收到了消息，早已在產房中候著，燭火通明。

薛宸躺到產床上之後，肚子就開始疼的厲害起來，李嬤嬤告訴，現在能別喊就別喊，因為要儲存力氣，要是現在就把力氣給喊沒了，待會兒生的時候，就難熬了。

薛宸點點頭，夏珠請的太醫終於來了，帳子已經放下，只將薛宸的手腕出來，太醫坐在一旁把過脈之後，便說道：

「時候到了，沒有早產跡象，足月生，夫人康健，應該不問題，我先去開些方子預備起來，你在這裡盯著些，有況到外室喊我。」

李嬤嬤也是宮裡出來的，和太醫們都配合好多次，因此對於太醫們的行事作風比較了解，聽說薛宸康健，不問題，李嬤嬤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太醫出去之後，便掀開了床帳，爬上了那張巨大的產床，這就是大戶人家，專門用來生孩子時特製的大床，比尋常的床鋪要大了三四倍有餘，足以同時容納好幾個接生穩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