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一整個晚上，薛宸都反覆著自己的小腹，依舊不敢相信，婁慶雲亦是如此，夫妻倆就那麼素面朝天乾躺著，若是平時，婁慶雲早就按捺不住了，可是今天，他卻什麼都不敢做，只是讓薛宸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靜靜的看著。

兩人不時對，薛宸更加心複雜，要知道，這麼多年下來，都已經做好了沒有孩子的準備了，可是突然間，所有的準備全都沒用了。

「你……真的沒有看錯嗎？」薛宸依舊難以相信。

婁慶雲點點頭：「我都瞧十來回了，錯不了。明日我便再喊太醫來瞧瞧。最多一個月吧，很弱，但我確定是。」

薛宸沒有說話，又將手放到小腹上，了，說道：

「要不還是再等些天吧，太醫來看了，那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萬一不是的話，那不是靜太大了，而如果真的是的話，一個月就公之於眾，也太早，會不會驚著他。」

婁慶雲想了想，說道：「我把太醫的喊進府裡不就是了。」

薛宸還是覺得不妥：「太醫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說呢？更何況，咱們也沒有必要讓他不說呀，又不是什麼醜事，只是我不想讓大家知道的太早，憑白驚著他，他還那麼小，你不知道，我盼他，盼了好長時間了。」

婁慶雲看著薛宸，臉上有些尷尬，乾咳了兩聲後，才著鼻頭說道：「這個……總算有了嘛，有了就好了，哈哈。」

薛宸橫了某人一眼，差點忘了所有的擔心，全都是因為他，不過，今晚的心很好，暫時不想和他計較，只瞪了他一眼後，就繼續進某人的懷抱，甜甜的靠著。夫妻倆全都很興的湊在一起說了一夜的話，甚至連孩子今後是男是，是男孩什麼時候娶妻，是孩什麼時候嫁人，嫁了人，娶了妻之後，又給他們生幾個孫子孫，這些事都幾乎聊到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天都亮了，薛宸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婁慶雲第二天一早，依舊神飽滿的去了衙所，因為薛宸並不打算請太醫回府診斷，只說過一段時間，等穩定了再說，反正婁慶雲也些醫，只要讓他每日盯著便沒事，婁慶雲走的時候叮囑丫鬟們別打擾薛宸，讓多睡會兒，可是，薛宸還是沒能睡多久，就給夏珠了起來。

原因是老太君派人來請，說是姨點名要見。

薛宸再怎麼困，也得從床上起來了，迷迷糊糊的換了裳，洗了臉之後，才覺得清醒了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薛宸下意識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便勾笑了起來，枕鴛在給薛宸梳頭，見笑了，問怎麼回事，薛宸但笑不語，枕鴛也不明白，只知道自家夫人今天的心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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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派人去喊薛宸之後，姨的大媳婦季氏就湊過來說道：

「喲，府上的夫人每日竟然不早早的過來給老太君請安，倒要讓老太君去請來了。」

季氏幾個月前剛得了個孫子，如今在安候府就數地位最高，寄養在名下的孩子最多，因此說起話來，便底氣十足了。

老太君喝了口參茶，將手攏了棉套之中，說道：「年輕人嘛，總是嗜睡的，我也不是那種講究這個的老人，請安只是流於表面的事兒，這個可有可無的。」

季氏可不是這麼想的，看了一眼姨，這才說道：「老太君仁慈，不過呀，這可不是管教兒媳，孫媳的方法，時間久了，下面的小輩兒就覺得您好欺負了。」

老太君笑了笑，說道：「哪裡就能被人欺負了去？去看看，慶哥兒媳婦兒還沒到嗎？今兒姨和大夫人特意來看的。」

金嬤嬤先前已經聽了丫鬟的回話，說道：「是，奴婢先前去探過了，夫人已經起來，昨兒怕是累著了，屋裡的燭火亮了一夜都沒熄。」

年夫妻，一夜亮著燭火，只要是過來人，誰還會不知道呢。

姨和季氏看了一眼，季氏便又怪氣的來了一句：

「瞧瞧，這什麼樣子，也虧得老太君您脾氣好，這要是我的媳婦兒，非得好好的整治整治才行。」

老太君著實有些不耐煩應付這個季氏，從前是覺得這個妹子嫁去了安侯府，一直不在京城，難得回來了，便多與走走，可是走了幾回之後，老太君就發覺了問題，隔了這麼多年沒見，兩個老姐妹置問題，和待人接方面有著很大的差異，姨強勢，對於兒媳，孫媳都嚴厲的很，下的規矩也多，原本這是們安候府的事，也不管的事，可是最近幾回，是明顯的覺到姨想手們國公府後宅的事了，就那宸姐兒不懷孕這件事，就已經在面前說了不下於七八回，每回都送些補藥進來，還叮囑一定要給宸姐兒喝，有好些藥，老太君都私下扣著呢，因為之前讓金嬤嬤也煎了一服給看過，藥苦的不行，喝了之後，一天幾乎都不用吃飯了，都被那沖鼻的藥味給熏飽了，所以，在那之後，就沒讓金嬤嬤去看宸姐兒吃藥，還是希順其自然。

可是，這姨和的幾個媳婦兒，像是在上找到了樂趣一般，這不，不知道什麼緣由，今兒一大早就帶著兒媳來鬧，還非要見宸姐兒，要把這藥當面給，叮囑喝才行。

老太君著實想拒絕了們，可是又覺得這麼做也太不近人了，畢竟是這麼多年的老姐妹，小時候兩人是最親近的，如今來了京城，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所以才讓人去喊宸姐兒過來，也是為了想讓宸姐兒給分擔分擔，要是再和們坐下去，老太君真怕自己忍不住要把這些對的治家方法指手畫腳的人給趕走了。

薛宸姍姍來遲，其實現在也沒有多晚，不過是辰時一刻罷了，是真沒想到，姨有這份力，居然一大早就點名要見。

上前給老太君和姨請了安，薛宸便坐在了金嬤嬤給安排在老太君旁的太師椅上，然後才看見了季氏手邊的十幾帖用牛皮紙包裹住的藥，想起上回們給的那補藥，薛宸就覺得舌苔發苦，又覺想吐了。

幸好拼命忍住了，才不至於餡兒。

季氏和薛宸寒暄了兩句之後，便直接上了主題，將手邊的藥送到了薛宸面前，說道：

「之前聽老太君說，夫人也在尋找求子的方法，這些藥比之先前的那一副還要有效，就是比那還要苦一些，但效果很好，我有兩個小兒媳都喝的這個，夫人只要喝下去，保管一舉得男。」

薛宸看著那藥，沒有接過去，金嬤嬤便代替接過了季氏手中的藥，替薛宸道謝後，便放到了老太君的手邊幾案上，薛宸雖然心中對這藥十分反，但也明白這不是能擺在明面上反的事，因為季氏做的是好事，也是替婁家心急子嗣問題嘛。

薛宸沒吃早飯，便撚了一塊茶幾上的糕點送口中，正吃著，卻聽姨那兒也開口了，卻不是對老太君，而是對薛宸，樣子和藹至極，笑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麼和善就是了。

「夫人可曾想過，若是今年再懷不上的話，準備什麼時候給世子納妾娶小呀？」

薛宸正在吃東西，這一句話足以讓差點噎住，金嬤嬤趕忙過來替順氣，又遞了被熱茶，薛宸原是想喝的，可見是茶，便推了一邊，讓金嬤嬤另外倒水來，喝下之後，才稍微好些，然後看著姨問道：

「姨說什麼，我先前沒聽清楚。」

薛宸就是聽見了，所以才嗆著了，這麼說，只是為了提醒一下姨，讓不要越俎代庖，可是姨仗著和老太君的嫡親姐妹關係，本不理會薛宸，又說了一句：

「夫人年紀輕輕的，沒想耳朵比我這老太婆還要不好，我是說，你嫁進婁家也三年了，卻一個孩子都沒給世子生下來，這要是在我們安侯府的話，你這樣不生養的媳婦兒無非就是兩條路，一條是替夫君納妾，二條就是自請下堂，我想夫人定然捨不得如今的地位，那便只有第一條了。」

老太君聽姨越說越過分，不喝了一聲：「素君，這些話不可說。」

姨以為老太君只是和作伐子演戲，畢竟這天下就沒有不擔心兒孫子嗣的老人家，姨將心比心，也就自的把老太君的喝止當做是鼓勵了。

「我可沒說，我這也是急人所急，老太君您仁厚，但無子這一條對人來說，尤其是對咱們這樣府邸的人來說，便是一個大忌，老太君仁厚可以不你，但是你自己也要有點自覺才行，別讓老太君對你的好，白白的浪費了。我也知道，我如今說的話有些不中聽，可是忠言逆耳利於行，我作為你的姨，是你的長輩，自然有義務提醒你這些事兒，別到時候自己生不出來，還壞了夫家的脈，那你可就是婁家的千古罪人了。」

薛宸只覺得心口被那一塊糕點給堵住了，重重的深吸一口氣後，然後才對那說出冠冕堂皇理由的姨問道：

「不敢怪罪姨，只是這納妾也非一日兩日之事……」

薛宸還沒說完，就聽季氏從旁說道：「若是夫人想給世子納妾，我們岳家正好就有現的，正經的侯府小姐，來給世子做妾，也是看在國公和公主，還有老太君的面子上，我們府的小姐若說琴棋書畫，才學詩書，那必定是不如夫人的，只不過，我們就占著個『能生』二字，必定一年之，就給世子添幾個大胖兒子出來。」

薛宸聽得瞇起了眼睛，看了看臉鐵青的老太君，然後問道：「聽大夫人這意思，您們府上準備出不止一個侯小姐，來給世子做妾呀？」

季氏得意的很，口而出：「那是，姐妹多一些有照應，就不怕正……」

『正房夫人』四個字，季氏終究是沒敢說出來，也就明白自己話多了些，不過季氏卻也沒怎麼尷尬，因為，這本就是誰都知道，誰都能想的明白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