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從後座拿了一袋超市買好的吃的，下車，上樓。

    邊走邊想，就去看一眼，病了，不知道是什麽況。

    明明前一天看他還好好的，今天就病假了。

    小病他不至於請假吧。

    這兩天天氣反複無常的，可能是著涼了。

    一路想著，上去後，打開門，卻發現他本沒回來。

    屋裏又有那種空氣不流通的窒悶了，顯然沒回來不是一天兩天。

    關上門下去，他有大房子的，怎麽把這裏當他家了。

    重新上了車，在樓下坐著，本想直接回家的，可是心裏麵總惦記著。

    就拿了電話，打給他。

    問候一下，就當問候普通朋友。

    這樣想的。

    那頭倒是很快接了，帶著濃濃的鼻音，嗓音也沙沙的，“怎麽想起打給我了。”

    “剛才在公司，聽你書說你病了。”

    “有點小冒，我回我自己家這邊了，南山的房子最近有鄰居裝修。好吵。”

    聽著他的聲音，莫名的，覺得他好像沒有很好地照顧自己。

    輕聲問，“有藥嗎……吃了晚飯沒……”

    “吃了藥，還沒吃飯。”

    “自己在家嗎……”

    “那不然還有誰啊。”

    隔著聽筒倆人靜靜地聽了會兒彼此的呼吸聲，應緒凜低聲咳嗽兩下，“算了，不勾你來了，傳染你，了就隨便點外賣算了。”

    其實也就應該到這裏了，還問什麽，他又什麽都不需要。

    “那你好好休息吧。”

    他隻是沙沙的，嗯了一聲，“你也是。下周是不是你也要出差。”

    “好像是吧……”才想起來，好像是有安排了。

    “那下周也沒機會見麵了。”他笑了下，好像是有那麽點憾的意思。

    阮心裏忽然有那麽一點點說不上來的滋味湧現，是吧，好像又很久沒和他麵對麵地說話了。

    下一周要出差了，再回來，興許連他長什麽樣都想不起來了。

    收了線，開車回家。

    給優優心地做了頓輔食，在網上學的，蒸的棗泥山藥糕，香香的，甜甜的，優優吃的手指。

    順手做了頓盛的晚餐，新姨直說，“阮小姐可真是能幹，事業和孩子都兼顧得這麽好，真是難得。”

    “新姨你也學會吹捧人那套了，我這麽普通，哪裏難得。”

    新姨就是覺得好，可惜的是遇人不淑，要是優優的爸爸是個負責人的好男人，現在一定和對方組建了完整的家庭。

    阮這樣好，做的丈夫一定很幸福。

    可惜啊，怎麽偏偏是應緒雲。

    新姨忍不住歎氣，要是應緒凜就好了……

    這樣想，自己都嚇了一跳，在想什麽，太荒唐了。

    晚飯家裏就阮和新姨吃，燒了兩菜一湯，幾乎都剩了大半在鍋裏沒盛出來。

    新姨說，“周末了，阮小姐你好不容易休息，不出去和朋友聚一聚嗎？別整天悶在家裏了，優優有我看著，你出去放鬆一下嘛。”

    “我沒有什麽可玩的啊。”站在灶臺邊，將鍋裏那些菜和湯盛出來，煮多了，和新姨的飯量都不大的。

    “周末了嘛，去和朋友看看電影，逛逛街，見見想見的人，你啊，太悶著自己了，新姨今晚不走了，阮小姐隨意出去玩，不用擔心家裏。”

    新姨覺得整天按時上下班，沒有任何娛樂活，實在是太悶了，一點年輕人該有的朝氣都沒有了。

    看著阮在思索，似乎是真有想見的人，就鼓著，“去吧，去啊，這會兒就快天黑了，早點去，多玩會兒，今天可以晚回來，不回來也沒問題。”

    說著笑著去看優優了。

    阮靠在那兒，想了好一會兒，轉頭，看著那些煮多了的飯菜。

    打開櫥櫃，家裏有個裝飯菜的保溫桶。

    拿出來洗幹淨了，將晚飯裝進去，打包好，去換了輕便的服，在新姨笑的目出了門。

    到了應緒凜家，才突然有點躊躇。

    連自己都沒有仔細地思索過，怎麽會到這裏來了。

    等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這裏了。

    錄過指紋，能直接開門的，但是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

    正發呆，門在裏麵開了。

    應緒凜一寬鬆的家居服，頭發的，往門框上一靠，抱著手臂看著站在外麵。

    有些意外，笑意淺淺地漾在眼底，“稀客，阮小姐。”

    他取笑。

    阮抬手，將手裏的保溫桶給他，“給你這個……我晚飯煮多了……你吃吧……”

    說著轉想走。

    應緒凜哪裏肯放人，拉住，將人拽回來摟住，“陪我一會兒，我想你。”

    心裏酸酸的，他哪有想呢。

    明明一切的主權都在他手裏，他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想找就能找，想冷落就冷落。

    他偏偏反過來，怪心狠。

    幾時在這段關係裏，有過決定權。

    有點怨，不肯留下，“不了，我回去了。”

    應緒凜現在撒手就是傻子，他將人拖進屋，“我病了你都不管嗎，管管我，死了怎麽辦。”

    “別胡說。”不喜歡他口無遮攔的，捂他的，“不是小冒嗎，怎麽至於……你吃飯吧，趁熱。”

    應緒凜看去廚房拿碗筷，角挑著，臉上帶幾分滿意的笑。

    真難得，來找他，給他送飯，關心他，在意他了。

    在餐桌旁坐下來，阮給他把湯倒出來涼著，他看一眼就皺眉，“怎麽放薑片，我最討厭薑，還有蘿卜，我也不吃蘿卜。”

    阮說他，“你不是冒還鼻塞嗎，吃點這些通氣驅寒的——你別那麽挑食，湯很好喝，配料味道不重的。”

    他突然笑了，“怎麽特地給我煮的嗎？”

    臉一紅，“沒有……剩的，你吃不吃。”

    他登時拿過來，一口喝了大半碗，熱騰騰的，鮮甜，沒什麽怪味，喝完了上立刻熱乎乎，有汗要冒出來似的通暢。

    他把拿的飯菜都吃了，吃完覺渾舒坦，見起要收拾，勾著一起坐進沙發裏，“放這吧，又不急著走……陪我待會兒……我嚨痛，鼻塞，好幾晚沒睡好覺了。”

    他不舒服，靠著躺著，阮被著，隻好那樣由著他，像抱著隻大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