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2章 番外——王熙傳（續3）

“王熙進京了？”

元春訝然地挑起兩條優的修眉，放下一顆白子，對來說，現在最好的娛樂方式除了打麻將就是下圍棋了。

“我記得有幾年沒進京了吧？”

秦可卿漫不經心地搖搖頭，隨手拈起一顆黑子擱在腮下，似乎在思考著。

“看起來是有幾年了，不過這不代表和京師城裡沒聯繫，林紅玉經常進京，也經常進宮，五月份還進宮裡去了，聽說到西宮那邊還住了一晚。”

“只去了西宮？沒去東宮？”元春又忍不住揚眉，“紅玉和東宮關係不好麼？我記得林之孝夫婦是哪邊兒都不得罪啊，東西兩邊都應酬得很好纔對，紅玉也是個明人，連這點兒本事都沒學到？不去正宮也就罷了，東宮也不去，這可做得差了。”

“呵呵，姐姐可莫要小看紅玉，明著呢。”秦可卿笑了起來，“三年前楚王大婚，林家專門送了一枚象牙，據說國罕見，上有天然紋印，和穆王八駿很像，市面上有人開出了八萬兩白銀，……”

楚王是東宮嫡子，薛寶釵所生，也是首批冊封親王的，同樣也是儲君的有力競爭者。

元春倒吸一口涼氣。

八萬兩銀子，縱然現在對這些財貨不怎麼在意了，但是驟然聽到連林家祝賀薛寶釵兒子大婚都敢送出這樣價值的禮，還是讓震驚不已。

印象中，楚王大婚，也送了禮，大概就價值兩萬兩銀子的一副黃公的山水畫。

居然比不過林家不說，而且只值人家所送禮的四分之一，這就有點兒讓人難堪了。

“怎麼，現在又看好西宮了？”元春吐出一口濁氣，慢悠悠地道。

東西宮兩邊都和是親戚，都是表妹。

一個是姨表妹，一個姑表妹。

都有嫡子，一個楚王，一個齊王，都是未來儲君的有力競爭者。

“也說不上吧，但兩邊騎牆是難免了。”秦可卿笑了笑，“甚至林紅玉還和晴雯都關係切起來了，陳王出京遊歷，到徐州時，林家還專門在徐州爲陳王設宴大宴四方呢。”

陳王是晴雯所生子，頗得馮紫英喜歡，雖然不屬於儲君競爭的熱門人選，但是因爲其文采風流，正宮沈氏專門將其侄許給了陳王爲嫡妻。

“看樣子這林紅玉倒是把王熙當年在府裡邊八面玲瓏的本事學到不，卻又摒棄了王熙那等咄咄人的氣勢，是個難得的人才啊。”

元春忍不住慨了一句。

“我倒是覺得王熙應該沒太多其他方面的心思了，王致是個做實業的好手，讀書不，現在心思都在如何做大他們王家的生意上了，水泥生意現在不太好做了，可能王家也在尋求其他轉型，再不趁著原來的人關係還在的時候用一用，日後就不好說了。”

秦可卿的話，元春並不贊同。 “王致好歹是他的脈，要論起來，他纔是真正的長子呢。”元春話語裡有些說不出意味，“再說是宮外脈，他要注意影響，但實際上現在朝中大臣們誰不知道，誰會在乎他這個？他就是真要偏心照拂一下，誰還能說什麼？只要不影響宮的安穩，大臣們都裝著不知道呢。”

秦可卿聽出了一些元春話語裡的味道，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姐姐這是借他人之語說自己吧？”

元春有些惱，瞪了秦可卿一眼，“你就不在意你自己的？”

這麼些年來，元春也育有兩子一，而秦可卿也有一子一。

二十多年時間裡，啥東西能瞞得住？

而且元春一門心思是想要和賈家那邊親戚往來，天倫之樂，這一點連馮紫英都沒法阻止。

好在馮紫英登基，其他阻礙都已經不復存在，所以也就只能任由元春去了。

賈家那邊也都早就知道了，甚至在賈母過世之前都還來看過，賈政和王氏也都是快八十的人了，也早就不在乎這個了。

馮紫英都當皇帝了，帝位穩固，好歹元春所生也還是帝系一脈，總比前朝所出強吧？

元春要說也是再醮婦人，而且侍奉兩朝皇帝，也堪稱一段“佳話”了。

甚至元春和可卿也都半遮半掩地與寶釵、黛玉有了往來，到後來乾脆就心照不宣，也就沒有那麼多計較了。

反正都知道元春和可卿所出子是不可能宮獲得認可的，至於在外邊兒怎麼個活法，那就無所謂了。

“我當然在意，不過沒必要太過於隨時把那名頭掛在上，該我們的是自然是我們的，不該我們的，強求無益。”秦可卿悠悠地道：“宮裡邊心裡都有數著呢，那幾位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咱們都得要掂量著點兒。”

元春臉有些不太好看，但對秦可卿的話又無法反駁。

再說馮紫英如何寵自己，但前提是不能搖宮局面，不僅僅是馮紫英不會答應，朝中重臣們也不會答應。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就該聽之任之，啥也不做？”元春有些不忿地道。

“我覺得王熙就做得很好，還有那個在揚州的甄寶琛，不也風生水起麼？”秦可卿放下手中的棋子，認真地看著元春，語氣卻越發平和，“姐姐莫要太執迷，其實我們有著這層淵源就能做很多事，不需要提，京中也好，地方上也好，那些員也好，商人也好，消息比伱我想象的更靈通，他們會很恰到好地利用我們這層關係，我們亦然，皆大歡喜，不好麼？”

“和王熙聯手？”元春沉著道。

“嗯，這當然是一個選擇，但未必要走一條道。”

秦可卿抓起一把棋子，然後任其緩緩落在藤編棋盒裡，脆響聲不斷。

“我聽他說，日後的世界是實業和資本的世界，或者說就是資本世界，只要擁有資本，無往而不利，我們其中，擁有這麼好的條件，利用現在我們的資源，積攢資本，就是我們現在該做的。”

繼續自更新，新書積攢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