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如龍雖然不知道曹葫蘆里裝的是什麼葯，但他還是爽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二人走出木屋向懸崖邊上走去，院落里的衛兵想要跟上來，卻被曹揮手屏退。

站在懸崖邊上，二人看著一片漆黑的山崖下沉默無言，過了會，曹忽然扭頭看了眼孟如龍，道：「孟先生，你既然從小在這長大，那對這附近定然瞭然於心，在你小時候，這山下是什麼樣的？」

孟如龍淡然的面上有些波，沉默半響，他輕聲道：「這附近原本有三個村子，橋下村。南村，劉家村，其中最大的是南村，足有上百戶人家，我小時候站在這裏往下。傍晚時分還能看到這三個村子裏的燈火呢。」

曹點了點頭，隨即他指了指面前黑漆漆的大地，又問道：「如今，那三個村子又去了何？」

孟如龍眉頭跳了跳，但還是答道：「早已在戰火中毀於一旦了。」

曹並無意外，他負手站立在山崖上，因高，夜裏的大風將他的袖吹得沙沙作響，往前一步是萬丈深淵，他卻一臉慨和豪邁的道：「如今天下大。各地軍閥割據，民間流寇四起，府卻無力治理，以至百姓民不聊生，孟德不才，願以一之力，為天下百姓開一個萬世太平，所以，請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聽了曹壯氣豪邁的話語，孟如龍沉默半響，才問道：「曹將軍之志令草民心生敬佩，只是草民只是一山野村民，不是行伍出，而且曹將軍所需要的士也都是一些閑雲野鶴，難以管教束縛，比一些普通的兵卒都尚有不足，不知能幫上曹將軍什麼忙？」

見孟如龍有鬆口的跡象，曹面上大喜，道：「攻城掠地的事自然不能由先生來做，先生召集各地士后，所需要做的是另一件事。」

「何事？」

「如今天下民怨四起，致使各地魑魅叢生，尤其是地下宅中，更是邪門的，不瞞先生。我想要托先生幫我去地下尋找一樣東西，雖然先生不能和那些行伍士卒一樣打仗，但對付鬼魅，不正是先生這樣的士高人所最拿手的嗎？」

聽曹說完，孟如龍臉上變了又變。不客氣的道：「此事有損德，恕草民不能從命，曹將軍請回吧！」

「難道先生就不好奇，我所要尋找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嗎？」

曹見孟如龍不說話了，便繼續道：「不知先生可否聽說過一件上古神。九世銅蓮？」

「九世銅蓮？」孟如龍面上有些震，不過隨即面如常的道：「那東西只是一件趣聞罷了，曹將軍不會當真了吧。」

曹搖了搖頭，道：「這件事並不是空來風，而是當今聖上親口和我說的，在天下象初現的時候，聖上便已經派人去尋找這件神了，只不過卻一無所獲。」

孟如龍沉默了半響，道：「傾盡一國之力都未能找到的東西，我這一介草民又如何找得到？曹將軍太過抬舉在下了。」

曹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道：「派軍伍中人去尋找自然不行，不僅是外行人干行事，還會因妖邪之而損傷慘重，這才是失敗的源，可換作是先生。那自然就不同了。」

孟如龍沉默不語，曹趁熱打鐵的道：「先生，據傳得到九世銅蓮的人，能夠鼎定萬世之基，如今漢室式微，國運衰弱，如果能夠得到九世銅蓮，那國運便會如騰龍而起，天下也自然會重歸太平，先生所做之事不僅不會有損德。反而還會立下不世之功，這才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呀！」

孟如龍輕嘆了口氣，低聲道：「此事，容我考慮考慮。曹將軍若沒有什麼事，便請回吧。」

曹點了點頭，向孟如龍深鞠一禮后，道：「也好，天不早了，孟德明日再來拜會先生。」

待曹一行人走後，孟如龍從懸崖上又回到了木屋前，找塊木板做了個墓碑后，他走到李若水的墳前，將那塊斑駁腐朽的不樣子的墓碑換下，接著孟如龍跪在墳前，猶如一個孤魂野鬼一般，輕聲道：「師傅，契機已到，既然我們生不了盛世之中，便為後人開一個太平吧，若您在天有靈，請助徒兒一臂之力。」

夜風忽地大了，嗚嗚作響猶如有人在風中哽咽，孟如龍呆跪在墳前，獨自一人想著滿腹的心事。

不出意料的，孟如龍最終還是接了曹的邀請，接著孟如龍雲遊各地，拜訪影長空，劉千，李自訓等人，說服三人後，四人匯聚一堂，將四塊龍令昭示天下，一時間，天下士紛紛來投。

距離龍令發出的半年後，士已經匯聚的差不多了，讓我頗為震驚的是，這些士居然足足有上萬之眾，要知道當初李平仙發佈龍令的時候。匯聚到的士也才不過上千，可東漢末年的士數量居然是李平仙所能召集的十數倍！

不過仔細一想，我就釋然了，畢竟我那個時代號稱道法末年，修道之人已經的可憐了，而東漢末年則不同，正是道法興盛之時，外加世已至，各高人要麼雲遊四普渡眾生，要麼因為自己選擇的道而鬱郁不得志。猶如李若水那樣居起來，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收徒授業，所以士之多其實遠超乎我的想像。

來的士雖多，但其中不乏能力平平之輩，剔除了許多不合格的士，給足車馬費讓他們返家后，最後能留下來和孟如龍謀事的士也不過一兩百人，看起來人數雖，但這些人個個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如此一力量匯聚在一起，也足以讓人震驚。

讓我心中頗為複雜的是，我知道這些留下來的人都是第一代發丘中郎將，而這些人，大多數都難逃被曹過河拆橋，屠滅滿門的下場。

這天晚上，孟如龍，劉千，李自訓，影長空四人在客廳里議事，在這四人中，我難免會多看一眼李自訓這個人，畢竟在發丘之中，他是唯一一個逃出了生天的人，除了他外，即便是天孟如龍，也功敗垂，就連死後都落了個凄慘的結局。

李自訓和其他士一樣，相貌平平，只有那雙眼睛看起來異常的清澈。其實這也算是道行高深的士一個共通之了，因為修的是心，而眼睛又是心靈的窗口，所以這些道行高深的士眼睛看起來都非常的特別。

「孟兄，如今人手已經齊全了，可我們究竟應該如何下手呢？九世銅蓮虛無縹緲，雖說要找，可也著實沒有頭緒呀。」影長空坐在桌旁，鎖眉關的看向了孟如龍。

孟如龍沉默不語，過了會，劉千也忍不住說道：「是呀，孟兄，我們之間私甚好，所以你要我出山幫你，我自然沒有話說，只是如今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曹那邊卻始終給不了我們實質的幫助，我看他本就是打著九世銅蓮的幌子，讓我們幫他挖墳掘墓，籌備軍費。」

孟如龍輕嘆了口氣，道：「曹將軍若能知道九世銅蓮在哪，還用得著我們嗎？雖說九世銅蓮這方面他給予不了我們太大的幫助，但平心而論，他銀錢，高位卻對我們從不苛刻，僅從這點，我們就不能在背後非議他什麼。」

劉千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孟兄，那你說該怎麼做？我全聽你的。」

孟如龍沒有立刻回答，他先是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語的李自訓，猶豫了片刻，才問道：「李兄，你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