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聲音平淡，但聽在我們耳中卻無異於驚雷。

「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一旁的墨蘭忍不住問道。

老大爺扭頭看著墨蘭，目忽然變的無比的和，道：「你們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這些事，你們只需要知道，我對你們並無惡意就夠了。」

說罷，老大爺提起二胡從石椅上站了起來，他看了眼面前高大的封土，愣了會神后幽幽一嘆，道：「神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土灰。短短的一首詩，卻道盡了人間多真理，有些事就連三歲小兒都清楚，可這世間，卻就是有人看不……也唯有做出這首詩的曹，才是活的率灑的真梟雄。」

說罷，老大爺越過我們，有些落寞的漸漸走遠了。

「就這樣讓他走了？」金大發撓了撓頭，顯然對我們就這麼放走老大爺的行為很是不解。

墨蘭目盯著老大爺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金大發的疑搖了搖頭，輕聲道：「知道這些就已經夠了，再強人所難就徒招人煩了。」

金大發苦笑一聲，道：「可是我們連他什麼都不知道呀。」

「不用猜了。」墨蘭雙手揣兜，角掛著一若有若無的笑意，道：「如果說之前我還不敢肯定，那我現在應該差不多知道了，應該就是劉智淵劉前輩。」

「你這麼肯定？」金大發疑道。

墨蘭點了點頭，十分自信的道：「一個人的聲音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相貌也可以改變，但唯有眼神改變不了。」

金大發愣了下，道：「墨蘭姐，你是說……」

「對，剛剛他看了我一眼，雖是無意之舉，但是從小到大我太悉那種眼神了。」墨蘭說罷頓了頓，隨即有些傷的道：「真不知道劉前輩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改頭換面的這麼徹底。」

五人沉默了片刻，江夏卻抬起頭有些慨的道：「四小龍各謀一方，張爺的這盤棋，下的也確實不小呀……」

和眾人的慨不同，此時我心中有的只是疑，就算那個老大爺真的就是劉智淵本人，渾的疑點也不，他到底是如何得知公子高和嬴君的存在的呢？知道還不算，他甚至能將整件事藏著的條條框框都如數家珍的告訴我們，尤其是導致嬴君手的真正原因，這可是連我們都沒有猜到的呀！

一想到這，我下意識的有些頭疼，從兜里掏出煙放在鼻翼下面，我就閉上眼安靜的嗅著煙草熏香，坦白的說，雖說白萬行和田宇夫都讓我到無比的神，但這疑似劉智淵的老大爺卻遠勝這二人，如果他真是劉智淵的話，那他當初背負的使命，應該和白萬行田宇夫截然不同……

想著想著，我忽然覺有人在看我，睜開眼發現墨蘭果然正在直勾勾的盯著我手裏的那煙。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連忙把煙塞回煙盒裏，接著一行人就開始往回走，走著走著我發現墨蘭一直刻意的落後眾人，看著我言又止，我想了想還是湊到的邊，道：「怎麼了，有什麼話想說？」

墨蘭點了點頭，神如常的問道：「你回去后結婚，伴娘和伴郎找到沒？」

我下意識的愣了下，因為沒想到墨蘭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讓我有些尷尬，但想了會，我裝作若無其事的道：「還沒呢，也就最近才決定的，回后再看一下吧。」

墨蘭挽了挽頭髮，扭頭沖我笑道：「你看我給你當伴娘怎麼樣？」

這次我是真的吃驚了，以至於都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墨蘭看我這副樣子不有些忐忑，道：「怎麼，不願意？」

「願意願意！求之不得。」我連忙點了點頭。

墨蘭笑了笑，接著想了想，又輕聲道：「至於伴郎的話，就找大發吧，你看怎麼樣？」

我看著墨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墨蘭主要求讓金大發當伴郎的原因我能夠猜到一點，想了想，我把心裏那句金大發人其實好的給咽了回去，畢竟是墨蘭的私事，我們之間關係雖說很好，但即便是親無間的人，心深也有一些不允許對方指手畫腳的區，所以想明白這點后，我以後也就不打算再提了。

商量好伴娘伴郎的問題后，我倆便追上了前面三人，接著回酒店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坐著總參安排的車直奔。

中午的時候，車輛漸漸駛進境，副駕駛座上的江夏看了眼手錶后，回頭沖我們說道：「老規矩，等下各自回家，明天晚上再一起到酒吧聚聚。」

對於這個鐵慣例，我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隨著眾人的陸續下車，等車子到了當鋪的時候，車上便只剩下我一人了，向司機道了聲謝后，我便心激的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當鋪的門是開著的，即便是在外面我都能看到櫃枱後面趴著一人，看裝束應該是雅靜，我走到櫃枱前，用手敲了敲桌面，雅靜迷糊的把我的手拍開，道：「白天不迎客……想賣什麼晚上來……」

我笑了笑，道：「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老爺子要是見你這樣非得氣死。」

雅靜的了一下，接著猛地抬起了頭，看到我回來了，似有些驚喜，但隨後沒好氣的錘了下我的口，道：「你還知道回來！」

雅靜這下力道不輕，又正好捶在了我的傷口上，一時間我疼得齜牙咧，豆大的汗滴不斷湧出，雅靜見狀有些慌了，連忙扶著我，道：「你，你怎麼了？沒事吧！我就輕輕捶了你一下，你不至於吧！」

雅靜將我扶到沙發上，我休息了許久才緩過氣來，看著言又止的雅靜，我強笑一聲，道：「了點小傷，沒什麼大礙，這事你別跟老爺子說呀！」

雅靜點了點頭，看著我猶豫了片刻，才道：「對不起呀，我也不知道你了這麼重的傷……」

看一副愧疚的模樣，我忽然覺心裏有些快意，不過剛回來我還有事，也沒想再戲弄，便問：「老爺子人呢？」

雅靜指了指樓上，輕聲道：「吃完飯就回去睡了，一般要到下午才能醒過來。」

我點了點頭，過了這麼多天，我心裏已經漸漸接了這個事實，雅靜看我沉默寡言的模樣，便試探的問道：「老爺子的事，你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也沒瞞，道：「江思越告訴我的，這次回來我打算陪老爺子走完這最後一程，其他的事都先放放。」

雅靜也有些傷的點了點頭，道：「算你還有些良心，你走的這些日子裏，老爺子裏天天念叨著你。」

想到以前和龍一一起度過的那些日子，我忽然覺有些恍惚，不知不覺間，我竟已經來姚記當鋪，給龍一當夥計已有好多年了。

如今一回想似還像昨天的事，那天午後，年第一次忐忑的走進當鋪，那個外表嚴厲心和藹的老人向年說著當鋪的『規矩』，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流，如今回想起來，心不有些酸。

忽然，雅靜握住我的手，看著我認真道：「人都有一死，任何人都逃不開這劫，別傷心了，與其在這裏傷心難過，你還不如想想怎麼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裏好好陪老爺子。」

我點了點頭，這時我忽然想起龍一最喜歡喝鱉湯，我心裏一，看著雅靜便道：「去不去抓王八？老爺子最喜歡喝鱉湯了。」

雅靜愣了愣，隨後點了點頭，道：「那……行，不過我可不會抓呀，而且我怕那玩意。」

此時我心裏正盤算著時間，發現時間還非常充裕后，我想都沒想便道：「沒事，我以前抓過，你幫我打下手就行，其他的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