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魚人猶豫了一下，「嘰嘰嘰嘰」說了一句。

旁邊的孫圖立刻翻譯道：「他們知道。」

上策臉不變，道：「你們為何要攻我山穀，莫非欺我焚香穀無人嗎？」

那魚人麵現怒，「嘰嘰嘰嘰」開始說了起來，聲音大是憤怒。

孫圖邊聽邊譯道：「他說：『我們族長與你們的人見麵時被殺了，你們竟然說找不到兇手，分明……分明就是你們乾的。我們魚人族雖然不是你們這些人的對手，但也要拚死為族長報仇！』」

上策眉頭皺，眼中掠過一憂。他乃是焚香穀中頂尖的人，道行深不可測，百年前一場與南疆蠻族的激戰之中，上策大展神威，震懾蠻族，從此威名遠播於南蠻六十三異族之中。今日焚香穀穀主雲易嵐讓久已不問俗事的他出麵，原因也就在此。

且上策久居南疆，對十萬大山中這些蠻族的瞭解更是絕非他人可比，單是這一支魚人蠻族，他便知道其好狠兇悍，而族長之死對他們來說更是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當真是有可能不顧一切將全族都死在這裡。

若隻是這一支異族，上策自然也不放在心上，隻是南疆蠻族表麵上互相爭鬥，但裡關係錯綜複雜，更何況這百年來還出了個絕世人，更是非同小可，萬一驚了那人，隻怕焚香穀策劃百年的大計將毀於一旦。

他這裡心中正自念頭急轉，旁邊李洵看上策低頭沉思，便輕聲向孫圖道：「我剛才離開的時候不是已經將局勢控製住了，兩邊對峙，魚人也無意手，要我們穀主出來說話嗎？怎麼居然又打了起來？」

孫圖苦著臉，苦笑道：「我們也正奇怪呢！本來還好好的，雖然張一些，但兩邊都沒有繼續手的意思。不料魚人那裡突然一聲慘，邊緣一個魚人不知怎麼竟被人殺了，這一來那些魚人一下子就紅了眼，像瘋了一樣沖了上來……」

上策聽在耳中，忽地沉聲道：「是不是我們的人乾的？」

孫圖一時張口結舌，倒是旁邊的呂順冷冷道：「那時候一團，誰知道？」

上策臉冷了下來，忽然提高聲音，對焚香穀眾弟子大聲道：「剛才對峙時候，可有人手殺了魚人？」

焚香穀眾人一片沉默，眾弟子你瞧我我看你，半晌竟無一人出麵承認。

遠，魚人一陣，顯然大是憤怒。

上策眉頭鎖，忽地對站在前頭的那個魚人道：「我去看看那人的。」

說罷，也不等那魚人回答，徑直就走了過去。

那魚人臉變了變，但看著上策的神，終於還是轉過子，帶著他走到人群旁邊一角，辨認了一下，隨即指著一魚人，「嘰嘰」說了幾句。

這時呂順、李洵、孫圖等也跟在上策背後走了過來。孫圖低聲道：「死的就是這個魚人。」

上策站在首旁邊，仔細看去，麵漸漸難看起來，片刻之後，低聲自言自語道：「厲害、厲害。」

李洵站在他的後，也向那去，忍不住也皺了皺眉。隻見那個魚人手中還握著一把大刀，但脖子上的腦袋卻已經不見，旁邊不遠正有個魚人之頭，看來就是他的。

這魚人竟是被人乾淨俐落地一刀斬首。

李洵目不期然落到那脖頸之上，隻見傷口極其平整，顯然被極為鋒銳的兵刃一刀致命。

「咦！」忽然，旁邊的呂順低聲輕呼，走了上去，蹲下子仔細看了看那魚人首。

上策皺眉道：「怎麼了？」

呂順看了半晌，緩緩站了起來，但臉已經非常難看，沉聲道：「這傷口和那個兇手狙殺魚人族長時留下的傷口一模一樣，傷平整，毫沒有扭曲，但管深卻不知為何略帶淡紫。」

眾人大驚，連忙細看，果然如呂順所說。

上策心大震，霍然回頭，眼中大盛，道：「這兇手就在此！」

上策目如刀一般，鋒銳之極，原本平凡的一個老人此刻卻彷彿全突然都散發出不可抵的鋒芒。他慢慢地向周遭的每一個人，竟無一人敢直視他的目。

場中突然一片寂靜，隻有不知從哪裡吹來的夜風，刮過樹枝梢頭，沙沙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