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王攀的房間，幾面窗簾都拉上，漆黑無比。

自從從秦凌宿舍回來的兩天，王攀一直不眠不休地查看監控。

王攀的房間有專門的游戲房。

帶魚屏本來是他打游戲上分的絕佳裝置，可這兩天卻只用來被王攀查看監控。

這會，王攀正蹲坐在他的定制電競椅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視頻。

視頻已經被他用件標記了一下。

那段令人存疑的視頻正在循環播放。

畫面里，只見秦凌背著一個小包去了廁所，而回來時包已經不見。

過了一會，一個男生背著同樣的包出來。

看著那個男生的臉，王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一火順著肺管子就爬上了王攀的腦袋。

王攀一拳砸向桌子，頓時煙灰缸眼里的煙頭再也撐不住，撲簌簌地掉落。

媽的，秦凌這個鳥人。

還真說準了！

他王攀又被人背刺了！

……

大課間。

秦觀班級。

秦觀正在書桌上翻著卷子。

離他不遠的何偉冷冷地瞄了他一眼，然后經過了秦觀的邊去另一個男生董明。

只見何偉在董明耳邊說了些什麼，董明嚴肅的點了點頭，隨即兩人轉出去。

秦觀毫無所覺，慢悠悠地繼續翻著卷子。

天臺上。

只有董明和何偉兩個人。

董明環顧四周。

“攀哥呢？不是說攀哥也來了？”

何偉冷冷的笑一聲，朝著另一邊指了個方向。

董明放眼去，果然在天臺的另一側看到了王攀的影。

因為沒有正式返校，王攀著自己的服。

黑黑發，黑黑帽子。

兩天沒睡一個好覺的臉毫無，眼下的烏青更是可怕的嚇人。

董明和何偉剛走近王攀，就被王攀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攀哥你這是……”

何偉皺起了眉頭，咋還能把人氣這樣呢？

王攀擺了擺手。

一切無需多言，為了還自己一個清白，這是他應當做的！

何偉頓時對王攀肅然起敬。

懂了，攀哥是覺得不好意思，不讓人說！

何偉看著董明，一時之間，自己都有點敬佩他了。

能讓攀哥不好意思的人，不多啊！

董明還不太明白兩個人之間打的什麼啞謎，只是上前關切地問道。

“攀哥，你怎麼出來了？警方那邊怎麼說，沒事了吧？”

王攀靜靜地看著董明。

雖然他知道自己暴躁了些，但是從不會無緣無故地發火。

誰對自己好，他也會對著對方好一些。

董明家世一般，跟王攀家的量完全比不了。

所以王攀跟董明在一起玩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地照顧一下，不至于讓董明陷尷尬的境地。

董明也會察覺到，平時也會時不時幫幫王攀抄抄作業什麼的。

誰想到，就是這樣的人，居然會背刺他。

董明被王攀看得發，不由得了自己的臉。

“攀哥，咋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王攀搖了搖頭，輕聲問道。

“董明，我對你不好嗎？”

董明的臉刷一下就白了。

何偉見狀，冷笑了一聲，隨即手攏喇叭狀，朝天臺口喊道。

“你們都過來吧！”

董明回頭，只見是秦凌和霍強慢悠悠地走了上來。

秦凌朝著王攀頷首。

“效率快。”

王攀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兩天沒睡過一個好覺，你以為呢？”

霍強率先忍不住，看向董明道。

“就是你？背刺王攀那個？”

這個人他有點印象，不是跟王攀還關系好的嗎?

怎麼辦……

霍強不由地給了一個王攀同的眼神。

真可憐，有些人，被別人背刺就是他的宿命。

王攀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霍強。

轉而朝著董明走了兩步，低聲道。

“是你吧，幫著秦觀和阿彪聯系，又把帽子扣在了我的頭上。”

董明的臉煞白，他不敢直視王攀的眼睛，低頭小聲道。

“你都知道了……”

罕見的，王攀沒有發火，而是“嗯”了一聲。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董明緩緩閉上了眼。

“是我對不起你，攀哥。”

王攀沒有說話。

他沒有辦法原諒董明。

是個人都沒辦法。

他差一點就坐牢了。

沒有聽見王攀的答案，董明心如死灰，思緒也飄到了兩天前。

那天，他從醫院出來，正見秦觀和他姐姐。

本來他跟秦觀關系不太好，所以只是互相點了下頭，沒有打招呼就走了。

后來，秦觀問他那天怎麼去了醫院，他也只是說家里人生病了。

他沒有撒謊，生病的是他母親。

肺癌。

他家中況一般，母親得病，很大程度上支了這個家庭。

他什麼都做不了。

后來，秦觀找上了他。

他要自己幫忙做一件事，事之后，給自己二十萬。

二十萬。

對秦觀王攀這樣的富家子弟來說，可能不過是一個玩的錢。

但對他來說，是家里的救命錢。

一開始，他是拒絕的。

因為這件事會牽扯上一個無辜的人的命，也會對王攀造影響。

秦觀笑著對他說考慮考慮，后來又對他保證說，只是讓他聯系送錢，王攀也一定不會獄。

這件事，到頭來影響的只有一個秦凌。

他掙扎了很久，掙扎到了最后母親得病惡化了，他才同意。

他假裝王攀沒辦法出門，替秦觀給阿彪送信給錢。

又把自己從這件事里摘得干干凈凈。

可從王攀被警察帶走的那天起，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秦觀把錢放在廁所的水箱里，我去拿然后送給阿彪，這樣，秦觀就不會被人懷疑。”

“他給我的錢，我一分沒花，我覺得燙手。”

董明苦笑了一下。

像他這樣又不講義，又不能完全狠得下來心的人，實在是不值得可憐。

一片沉默。

王攀還是安安靜靜的樣子。

“為什麼，缺錢了為什麼不跟我說？”

董明抬頭，看向王攀的臉，竟然笑了笑。

“你已經照顧我很多次了。”

王攀絕地閉上了眼。

竟然是因為面。

因為面，所以開不了口。

但也是因為面，他可以答應別人送他去坐牢。

王攀只覺得荒謬。

“這件事，你最對不起的人不是我，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