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薇暖與江莞的見面，是隔著一面玻璃牆的。

其實以厲嘯寒的份，完全可以申請在那種單間里，隔著一道茶幾面對面的聊天，可是他沒有，見面的地點就在普通的見面室里。

江莞已然不是以前的江莞，在這拘留所里，像是換個人似的，神憔悴，頭髮蓬，臉蠟黃。

看到厲嘯寒與雲薇暖並肩坐在對面時，江莞的臉猛然變了。

「你來，是看我笑話的？」

許久，江莞嗤笑說道。

「是，我就是來看你笑話的，我想讓柳明明看到，殺害與兒的兇手，現在也落得如此下場，很快，兇手就要去九泉之下找懺悔了。」

雲薇暖抬起頭，用冷清的眼神看著江莞。

「到了九泉之下，明明會親眼看到你被打十八層地獄，承地獄里最嚴酷的刑罰，江莞，你必將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聽到這話，江莞的臉又是一變。

「你胡說！你想得，我告訴你，你以為我進了這裡，我就會死嗎？我是個神病患者，我殺人時神智於不清醒的狀態，所以我是可以免罪的。」

頓了頓，江莞嗤笑說道：「大不了我就被監唄，過幾年事過去了，我就照樣出去，照樣做我的江家大小姐！」

雲薇暖像是聽到了最可笑的話。

「江莞，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你竟然還癡人說夢，以為自己能躲過去？你真以為，自己那神病患者的擋箭牌，是你的免死金牌嗎？我告訴你，你太天真了！」

雲薇暖盯著江莞冷笑說道：「你且等著瞧吧，很快，你就會去地下給柳明明賠罪了！」

「不可能！我爸說過，他不會眼睜睜看著我死的，他的份你也知道，他肯定會保住我的，我們家有錢，我手裡幾個億，還換不回我一條命？」

江莞許是被雲薇暖這話刺激到，的緒變得激起來，前傾，死死盯著雲薇暖的眼睛。

「是嗎？你才幾個億啊？那我告訴你，我手裡幾百個億，我就用這幾百個億，換你一條命，你說誰能贏？」

雲薇暖對江莞這番話毫不在意，嗤笑，眼底滿是鄙夷。

這話，像是一記耳，狠狠甩在了江莞臉上。

沒料到雲薇暖這麼狠，竟然為了個份卑賤的柳明明，而不惜與這樣對著干。

「雲薇暖，你為了個柳明明，至於這樣嗎？你若是能不再摻和這件事，我可以將手裡的錢分給你一半，上億的資產啊，不比柳明明一條命值得？」

江莞深吸一口氣，看著雲薇暖，拋出了另外一個條件。

聽到這話，雲薇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覺得我缺你那一點錢？江莞，你怕是忘記我的份了？還有，柳明明的命，千金不換，哪怕你將全世界的財富都給我，也無法讓我原諒你對柳明明做過的事。」

雲薇暖死死盯著江莞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江莞的臉陡然變得難看，向厲嘯寒，眼中帶著最後的希冀。

「你忍心看著我死嗎？你忘記當初對我母親的承諾了？你忘記咱們是一起長大的了？」

厲嘯寒冷眼看著江莞。

「是，我當初答應了你母親照顧你，可是江莞，這不代表我就要無條件的縱容你，你走到今天這一步，若是你母親在，你覺得會怎麼辦？」

江莞一愣，許久才啞著嗓子說道：「若是知道我殺了人，若是知道我殺了人，必定會毫不留面將我送進監獄里，甚至還會讓秉公辦理。」

說到這裡，江莞笑了，卻笑得比哭都難看。

「我媽本就不我，從來就不我，所以才不在乎我的死活呢！」

雲薇暖真心替江如月不值，那麼優秀的一個人，怎麼就遇到了這種狼心狗肺的兒呢？

「所以，我現在做的事，也是如月阿姨希我做的事，江莞，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難道不懂這個道理嗎？在你殺人的那一瞬間，你的人生路已經到頭了。」

聽到這話，江莞嗤笑。

「人生路走到盡頭？雲薇暖你太天真了，你真以為殺人償命這話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嗎？我告訴你，柳明明那種賤命，十條都不值我這一條。」

說到這裡，江莞著厲嘯寒。

「今天我找你來，本是想與你再見一面，等回頭我爸將我弄出去，我就會出國，厲嘯寒，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到底哪裡不如雲薇暖。」

厲嘯寒看著江莞的眼睛，他表淡漠。

「你與，沒有可比的，江莞，你從來都過於自負過於驕傲，你以為全世界都該是你的，你以為但凡你想要的都該得到，但這世上，不是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

「我雲薇暖，是的善良，的單純，能笑對人生不氣不餒，可是你呢？這些你有嗎？你狹隘，你自私，你為了達目的不擇手段，江莞，你從來都沒反思過嗎？」

聽到厲嘯寒這話，江莞臉越發沉。

「善良？單純？笑對人生？真實可笑，無能的人才會善良才會單純，我想要擁有自己想擁有的一切，這有什麼錯？我沒錯，是你們都錯了，你們這些虛偽的小人！」

雲薇暖看著江莞癲狂的眼神，越發厭惡。

「所以為了擁有你想擁有的一切，就讓那些無辜的人喪命嗎？柳明明做錯了什麼？的兒又做錯了什麼？你為了讓我痛苦，對一個無辜的人下手，你的良知呢？」

聽到「良知」兩個字，江莞笑得更大聲了。

「良知？你與我談良知？這個社會，早就沒有良知可言了，這個社會，只有我這種人才能活下去！」

雲薇暖冷冷一笑：「其他像你這樣的人能活多久我不知道，但江莞，我知道你已經時日無多了，你真以為，你的父親能救你出去？或者說，他願意救你出去？」

江莞臉陡然一變，向厲嘯寒，像是想要尋找一個答案。

「宋高原已經與你劃清了界限，也明確表示不會在手你的事，甚至為了昭顯自己大義滅親的風格，他當著諸多的面，說尊重法律的裁決。」

厲嘯寒冷聲說道：「所以江莞，你不要再將希寄托在宋高原上了，且不說他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難保，就算他安然無恙，以他自私的格，也不會救你的。」

江莞猛然站起來，臉蒼白如雪。

「你說什麼？你說宋高原幹了什麼？大義滅親？不會再手我的事？這個騙子！」

這個消息像是一記重鎚，狠狠砸在江莞的腦袋上。

腦袋嗡嗡作響，渾都在發抖。

「他明明答應說我會救我的，所以我將我名下的財產都給了他，用作他救我的經費，他前兩天還來看我，說已經運作得差不多了，讓我耐心等耐就好。」

雲薇暖冷笑說道：「他運作差不多了？呵，據我得到的消息，宋高原已經在著手出國的事了。」

「出國？誰出國？」

江莞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雲薇暖。

「你不必抱著任何希，宋高原並不是要救你出國，而是要安排他與他的人孩子出國，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這件事遲早會查到他上的。」

厲嘯寒接過話茬說道：「所以他要在你察覺他的機之前先一步出國，這樣，就算最後你供出他來，他也已經國外，國法律拿他無可奈何了。」

「所以江莞，你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那都是你的自以為是，你早就被宋高原放棄了，他只是想搶走你手裡的錢而已。」

厲嘯寒沉聲，說出這個讓江莞無法接的事實。

江莞瞪大了眼睛，扶著牆想要站住，卻還是無力跪坐在了地上。

「我若是你，我就是讓宋高原陪葬，就算是死，有個伴兒也不孤獨，對不對。」

厲嘯寒前傾，他看著江莞一字一頓說道，聲音鷙。

沒錯，這才是厲嘯寒今天來見江莞的最終目的。

宋高原以為自己能一走了之嗎？呵，凡是參與了這件事的人，一個都別想走。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親生兒反咬一口更疼呢？

而且以江莞的格，若是知道宋高原敢如此欺騙，能就此罷手嗎？

江莞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厲嘯寒那冰冷的眼神。

許久，笑了，笑得眼淚都落出來了。

「你真是算計得好狠呢，厲嘯寒，你就是要利用我，讓我咬死宋高原，讓我與他同歸於盡。」

厲嘯寒面無表看著江莞。

「因為除了這樣，你別無選擇，江莞，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斷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欺騙你的人，不是嗎？」

江莞死死盯著厲嘯寒。

「那你呢？你也算計我了，我又怎麼能放過你？」

對這番話厲嘯寒不以為意。

「你若是還有命來報復我，只管來找我，我奉陪到底，但江莞，我若是你，在臨死之前，我必定要將宋高原拉下馬的，帶著他，一起去間給你母親賠罪！」

說完這番話，厲嘯寒站直了。

他扶著雲薇暖，倆人頭也不迴轉離開，留下江莞坐在玻璃牆的另一端，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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