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思淮看著碗里的鵝,張了張,想說的話又咽回去。
有什麼事等吃完飯再說吧,省得消化不良。
恰好梁槐景也是這麼想的。
一頓飯雖然吃得有些沉默,但倆人心照不宣的說些這家味道一般要不要試試白切這樣的話,看起來倒是和從前無異。
等到吃完飯,梁槐景出去把垃圾扔掉,回來就看見收拾好的桌子上擺著兩杯水。
“師兄坐吧。”蔣思淮聲音悶悶的開口。
梁槐景坐下,靠在椅背里,靜靜的看著,眼睛一眨不眨,目深幽,似乎想要看進的靈魂深。
蔣思淮有些不自在,端起水杯喝了口溫水,斟酌了一下才問:“師兄想談什麼?”
“我來之前問過阿姨,阿姨說已經跟我媽談過了,我媽不反對我們,所以……”他著對面的友,認真的問,“能不能不分手?”
當然,董姜莉對他說的原話不是這樣的,而是,“你媽沒反對,但也沒有支持,我認為這是一個積極的信號,最終結果怎麼樣,還是要看你們的選擇,你覺得呢?”
他覺得董阿姨說得對。
蔣思淮跟董姜莉聯系過,當然知道他沒有說謊,但是,“我還沒有想好,師兄,我有我的顧慮,我有我的害怕。”
“我明白。”梁槐景點點頭,“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還不足以建立起足夠的信任,你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完全相信我,對嗎?”
蔣思淮打量著他的神,確定他說的不是假話,至表面上看著是這樣。
于是點點頭,嗯了聲:“是,所以我害怕,如果我和及阿姨,還有你爸爸發生矛盾,你會站在他們邊,畢竟……朋友和父母是不一樣的,朋友可以有好幾任,但父母只有一個。”
說句不好聽的,梁槐景二三十年都是這麼過來的,聽從父母的安排,收起自己的棱角和喜好,去做父母想讓他為的人,委曲求全都了習慣,那以后如果他們發生沖突,他會不會像之前那樣,又變聽父母話的“好孩子”?
會站在這頭的可能有多,蔣思淮不敢去賭。
“抱歉。”梁槐景低聲說了句。
蔣思淮剛要搖頭,就聽他繼續道:“但是你只有一個。”
“我想要的蔣思淮只有一個。”他認真的說,“我不是糊涂蛋,我分得清誰是誰,我是他們的孩子,我要給他們養老,照顧他們的晚年,是因為他們把我養長大了,但這和你無關,你可以不用慣著他們。”
“我也能確認誰才是最后陪著我過完這輩子的人,我要護,維護,在我的父母面前,我要站在的邊,我的態度決定了我父母對的態度。”
說完又眉頭一皺,覺得有點詞不達意,只好問:“阿稚,你能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蔣思淮點點頭,一本正經:“娶了媳婦忘了娘的意思。”
梁槐景一噎:“……”
“那你是想聽我說,不行,不管怎麼樣你都要聽我爸媽的,要孝順,讓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他說著手想敲額頭,被機靈的躲開了,里還咕噥:“孝心外包都得死。”
梁槐景又噎一下,心說我師妹是有點兇殘的。
但是可。
見他被自己噎住,蔣思淮忍不住笑了一下,角抿出兩個酒窩來。
梁槐景見狀立刻就心,“不要胡冤枉人,我不會這樣。”
蔣思淮眨眨眼,心說誰知道呢,上說說誰不會,這得看以后的實際行。
“所以阿稚,我還是原來那個打算,如果你不喜歡他們,就可以不接,不用委屈自己,也不用害怕。”梁槐景正,“其實還是多虧了你媽媽,有些話我們不好說的,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來。”
比如讓及韻別管太多,讓對蔣思淮態度好點,諸如此類,有且只有董姜莉能說,蔣兆廷都不合適。
雖然媽媽找及阿姨“談談”的過程,和之前設想的低頭求人看臉完全不一樣,但并不妨礙蔣思淮覺得難過。
“這不還是要媽媽幫我做這些事,明明是該我自己解決的……”
低著頭,有些沮喪的樣子,讓梁槐景想起豆豆趴在地上無打采的模樣。
“可是有些事就是大人才做得好啊,我們阿稚才三百多個月而已。”他不由自主的和了語氣。
蔣思淮一愣,想起上一次聽到這個“三百多個月”是在什麼時候,忍不住嗔怪的白他一眼。
梁槐景著笑笑,繼續道:“媽媽為我們付出許多,以后我們補償?馬上就三八節了,買個禮吧,什麼好?”
說著把手機掏出來要看購件。
蔣思淮回過神來,盯著他,一字一句:“請、你、、阿、姨!”
媽什麼媽?誰是你媽?那是我媽!
梁槐景頓時訕訕,小聲:“……阿稚你怎麼一點虧都不肯吃。”
“我打小就不吃那東西!”蔣思淮雙手叉腰,瞪著眼懟回去。
好好好,現在看起來比之前問他來干嘛的時候兇多了,梁槐景忍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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