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霖這番話看著真意切,五皇子卻總覺著對方在嘲諷自己,一句話都不願意說。
胡皇後道:“這事不怪太醫,丁氏平時就不喜歡太醫來給請平安脈。董氏這一胎顧著點,別像丁氏這樣出了差錯。”
劉霖點點頭:“皇後放心。原本董氏擔心弟妹想要過來,兒臣怕一個孕婦了刺激,沒讓跟著。”
六皇子是帶著自己皇妃一起過來的,兩人都寒暄了兩句。
許念巧看到四爺領了四皇子妃,兩人在一旁安分站著。又見七爺領了七皇子妃,冷著臉聽七皇子妃在那裏狡辯。
現在就連三皇子、六皇子這樣無關要的人都來了,太子卻不過來,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麵對胡皇後厭惡且充滿審視的目,別提有多委屈了。
這時又有下人去胡皇後跟前通報府上來了人,許念巧滿心歡喜的期盼著太子能來。
結果胡皇後臉更為緩和:“讓靖江王過來吧。”
隨後便見劉煊帶著文姒姒走了進來。
兩人行了一禮,文姒姒蹙眉道:“皇後娘娘,五皇子殿下,太醫怎麽說?五皇妃現在可無恙了?”
“孩子雖然沒了,所幸沒有傷到基,”胡皇後道,“這麽冷的天,難得你和煊兒過來一趟。”
此時太子亦帶人進來了。
文姒姒道:“白日在四爺府上,大家一起喝酒說話,臣妾貪杯多喝了一點,便早早回家了,不知道居然發生這樣的事。皇後娘娘和五皇子請節哀,五皇妃養好子,肯定還會懷上孩子。”
這番話說得胡皇後心裏舒服了許多,點點頭:“姒姒,一路上過來風大,你和煊兒都坐下喝杯熱茶吧。”
胡皇後主賜座,又讓三皇子和六皇子夫婦坐下了,文姒姒接過府上下人送來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
太子劉赫被晾在旁邊片刻,此時才開口:“五皇子妃怎麽出現這樣的遭遇?”
胡皇後心頭恨得滴,冷笑一聲:“那還得問問你的好夫人,老五和他媳婦兒有衝突,太子妃帶著人跑去火上澆油,氣得丁氏當場小產了!”
許念巧委屈得雙眼泛紅:“不是這樣,我……我……”
劉赫語氣冰涼:“老五和丁氏吵架,你來湊什麽熱鬧?”
許念巧口不擇言:“我為太子妃,來府上看看怎麽了?心狹隘沒有容人之心,我說幾句有錯嗎?”
劉赫氣得腦門青筋暴起,這麽多人都在,他卻不得不忍著。
五皇子冷冷的道:“我的夫人,就算該教訓也是我來教訓,好端端的你什麽手?”
許念巧覺著能這樣對自己這個太子妃說話的隻有皇帝、皇後和太子,其他人必須對恭恭敬敬。
五皇子這樣的態度,讓心裏很不舒服:“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本——”
“閉!”劉赫冷冷嗬斥許念巧一聲,而後對胡皇後道,“太子妃失儀,回府之後,我定當重罰。”
胡皇後沒想人前再刁難刁難太子,無論如何,這個賢後的形象必須維持,便冷著臉點了點頭。
太子妃罰不了,四皇子妃和七皇子妃肯定要罰的,從明日起,兩人要去佛堂抄經數日為流去的胎兒祈福。
這懲罰看著不重,卻讓人麵掃地。堂堂皇妃給一個未形不知男的胎兒誦經祈福,不是辱是什麽?
更不要提現在是冬天,佛堂那地方冷寒無比,每天必須吃素,對千金貴的皇妃來說簡直酷刑。
事既然理妥當了,文姒姒和劉煊來看了一回,也不怕被有心人安個帽子,便要回去了。
因為馬車上那一遭,文姒姒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劉煊。
劉煊倒未表什麽,冷峻深邃的麵上沒有太多神。
一出門便是寒風撲麵,文姒姒出來的時候已經將鬥篷穿上了,因為還要和人說話,未來得及戴上帽子。
六皇子夫婦留在了裏麵,據說邵氏想陪陪剛醒來的丁氏。
七皇子沒和任何人說話,冷著臉帶王氏離開了這裏。
許念巧出來後則氣衝衝的跑到了梁氏麵前:“明明是你攛掇著眾人過去,你居然敢嫁禍給我——”
一邊說著話,許念巧一邊揚起掌要打梁氏。
四皇子一向好脾氣卻不免怒,擋在了梁氏的前麵:“太子妃,請注意你的言行!”
三皇子嗤笑一聲,他這回難得沒賤說些什麽,站到了劉煊的邊看熱鬧。
劉赫臉鐵青,一把握住了許念巧的手腕:“住手!”
許念巧心裏委屈極了,抹著眼淚不敢再開口。
三皇子怪氣道:“難怪我母妃之前說娶妻要娶賢,攤上二哥和五弟家裏這樣的,臉都丟沒了!”
今天的事是瞞不住的,京城人最議論這些,還會添油加醋說些什麽,到時候謠言肯定傳得哪裏都是。
這麽熱鬧的一場戲,和自家靖江王府無關。
文姒姒隻想回家裏暖和暖和。
劉霖雖然不怎麽待見劉煊,卻很待見文姒姒這個大嫂。
他見劉煊不理自己,便同文姒姒說話:“是吧?大嫂。”
文姒姒看了劉煊一眼,而後道:“董氏一個人在家,三皇子殿下還是早些回去和董氏說說今天發生的事吧。”
今天著實熱鬧,劉霖又是熱鬧且碎子的,他當然得趕回去和董氏繪聲繪的講一講,董氏這邊說完明天還要跑皇宮給他母妃說一說。
劉霖笑了笑,接過下人牽來的馬,翻上了馬背。
一片雪花悄然落下,文姒姒微微仰臉:“下雪了。”
劉煊把後的鬥篷帽子給戴上,拉著上了馬車。
旁邊的許念巧見素來冷漠的劉煊對文姒姒這般溫,就連上馬車都是拉著文姒姒的手上去的,生怕文姒姒這個可惡的小賤人跌倒。
而太子看的目卻恨不得殺了,對冷若冰霜,仿佛是什麽很丟人現眼的東西。
許念巧像掉了冰窖一般冷寒,手指甲深深刺掌心。
——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文姒姒這個賤人,怎麽能比這個太子妃更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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