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當天就和三娘一起住進了慈寧宮。
太后為了顯示對花容的疼,命宮人搬了許多好東西到屋里。
翠綠的和田玉屏風、沉香木做的梳妝柜、西洋鏡、鴿子蛋大小的南海珍珠,還有夜明珠……
那些曾經花容連見都難得一見的東西,現在全都堆小山一樣送到面前。
三娘本不出這些東西的名字,只知道都是好東西,看了又看,不釋手。
花容對這些不興趣,等宮人都走了,拉著三娘問“您是什麼時候宮的?他們是怎麼找到您的?”
“是太后派人來找的我,他們問我是不是你的親娘,我都如實說了,他們聽到你頭上有三個戒疤,就帶我進宮見的太后。”
三娘是被蒙著眼帶到宮里來的,剛開始也很害怕,以為花容是什麼反賊之后,直到確定花容是齊王的兒才放心下來。
三娘很開心,拉著花容說“現在好了,你可是郡主了,以后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了,你可以選一個自己喜歡的郎君嫁出去,然后好好過日子。”
三娘暢想著好的未來,整個人都煥發神采。
花容和三娘想的卻截然不同。
就算上真的流著齊王的,也改變不了被子養大,又給江云騅做了通房丫鬟的事實。
瀚京的世家大族容不下一個失潔的子,所以凈靈湖底才會有那樣多的尸骸,萬般尊貴的天家又豈能容得下?
齊王都死了好幾年了,昭和帝這般輕易的將認回,除了因為太后年邁,背后必然還有別的原因。
只是花容之前份太低,對皇家辛并不了解,猜不到背后緣由。
思索無果,花容又問三娘“您發現我頭上有戒疤后,沒有找人問過嗎?”
殷氏邊的張婆子被人收買,江云嵐邊的紅柳也叛了主,今日認親來的太突然,花容不得不懷疑三娘。
三娘并不知道花容在想什麼,愧疚的說“我當時也覺得奇怪,可我實在太想要一個孩子了,就沒敢找人問。”
三娘怕花容會怪自己,連忙又說“我如果知道你是齊王的兒,肯定會把你送回王府去的,但我又怕你是寺里僧人與香客生的,萬一聲張出去,你也活不了了。”
三娘說著又紅了眼,其實沒有好好養過花容,在風月樓里不得自由,干的又是臟活,花容病了被欺負了,都不在花容邊。
花容到底不忍心用惡意揣測三娘,安的抱了抱,最后問“您當初怎麼會想到送我去忠勇伯府做婢子呢?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
三娘搖頭,說“沒人跟我說什麼,只是那天剛好到忠勇伯府老夫人,見你可憐,就把你收進府里了,不然我哪兒來的門路把你送進去呀。”
三娘的神不似作假,花容有些疑,當年老夫人真的是巧遇上自己的嗎?
花容沒再過問別的,安了三娘的緒,很快又有宮娥送來華的衫伺候花容沐浴梳妝。
收拾妥當,花容被帶去向太后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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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剛服過藥,有些乏了,躺在床上休息,見到花容,立刻招手“快過來讓皇祖母好好看看。”
花容上前,沒敢真的把太后當自己的祖母看待,半跪在榻邊,握住太后的手。
剛沐浴過,花容的皮白里著紅,烏發梳墮馬髻,上漂亮的珠玉,整個人都染上艷,像是含苞待放的牡丹。
太后對花容的容貌很滿意,拍著花容的手說“果然是我們皇家的人,便是流落在外這麼久,骨子里也是有貴氣的。”
之前這麼多年,花容一直被人踩在泥里,從來沒有被人說過有貴氣。
雖然不信太后的話,卻也配合的笑笑,而后問“皇祖母,我娘是什麼人啊?”
太后只提了齊王,并未提及齊王妃,花容之前還以為齊王只有蕭茗悠一個妻子。
太后眸微閃,蒼老的手上花容的臉頰,幽幽的說“你娘是越西國的公主,昭陵與越西和談之后,兩國就聯姻了,可惜你丟了以后,你娘郁郁寡歡,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花容愕然。
昭和帝同意讓太后把認回來,難道是因為越西國又有什麼作?
花容想得出神,太后則嘆的說“這些年你在外面了很多苦,忠勇伯府那個小子之前是有些犯渾,但如今已經改正了,你若是喜歡他,哀家可以為你們賜婚。”
有皇家做靠山,花容想做江云騅的正妻并不是什麼難事。
但花容一旦與江云騅婚,整個忠勇伯府都不能再提開棺驗尸的事了。
花容眨眨眼,黯然的說“孫之前出低微,到爺邊后,喝了絕子湯,若是不能調理好子,恐怕難以勝任正妻之位。”
沒有哪個世家大族愿意讓兒子娶一個生不出孩子的人做妻子。
太后只能憐惜道“哀家明日就讓醫來為你調理子,肯定能好起來的。”
——
與此同時,忠勇伯府主院,殷氏難以置信的驚呼“花容怎麼可能是齊王的兒呢,不是被風月樓的子養大的嗎?”
殷氏完全被這個消息砸懵了。
花容如果真的是齊王的兒,太后會不會把賜婚給阿騅,阿騅當初和蕭茗悠糾纏不清,現在又娶了齊王的兒,傳出去這像什麼話?
可太后要是不把賜給阿騅,定會為選個家世還算不錯的夫郎,日后見面多尷尬呀。
殷氏怎麼想都想不到完的解決之法,忍不住問“阿騅知道這件事了嗎?”
忠勇伯點點頭,說“云飛會告訴他的。”
殷氏眼皮一跳,拔高聲音“云飛怎麼會比阿騅更早知道這件事?”
忠勇伯不知道后宅的事,眉心微皺,沉沉道“云飛現在暫代林軍統帥一職,比阿騅職位高高一些,先知道一些事也很正常,況且人是他親自送進宮的,你這麼大反應做什麼?”
殷氏不知道江云飛什麼時候回來接的花容進宮,更不敢告訴忠勇伯懷疑自己向來穩重的大兒子對親弟弟的人興趣,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沒著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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