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窈淩晨兩點接到警方的電話，才知道沈德仁和章雅舒出了事。

    掛了電話後，愣愣地看著手機屏幕。

    亮即將熄滅，點開通訊錄。

    “嘟，嘟，嘟……”

    電話被人接通。

    吸了吸鼻子，哽咽說：“姐夫，我媽媽出事了，在醫院做手，醫生說可能以後都醒不過來，我一個人很害怕，你能過來陪我去醫院嗎？”

    電話裏一片寂靜。

    沈羽窈以為信號不好，疑地從耳邊移開手機，看了一眼。

    滿格信號。

    “喂，姐夫……”再次喚道，嗓音輕，惹人憐。

    “我是你姐。”沈清蕪噙著笑意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

    沈羽窈噎了一下，“怎麽是你？”

    “我老公說他害怕和別的人說話。”

    “沈羽窈，別裝了，我們都在醫院呢，你趕過來。”

    “嘟——”電話被掛斷。

    “賤人！”

    沈羽窈氣得把電話砸在床上。

    *

    京州第一人民醫院。

    章雅舒重度顱腦損傷，手後仍在危險期，醫生說即使熬過了危險期也隻能靠呼吸機維持生命。

    沈羽窈六神無主，一直在重癥監護病房外嚶嚶嚶的低泣。

    沈清蕪睨了哭哭啼啼的人一眼， 了旁男人腰間的，提議：“陸厭行，你要不要過去安，不然這嗡嗡嗡的停不下來。”

    男人猛搖頭：“老婆，我無辜的，別把氣撒我上。”

    沈清蕪冷冷“哼”了一聲，別過頭。

    很快，有警察過來做簡單的案了解，分別問過他們一些問題，比如沈德仁和章雅舒之間的矛盾，倆人有沒有在家裏過手。

    沈清蕪隻說聽見他們經常為了公司的事吵架，沈羽窈這時也止住了眼淚，眼眶紅紅的，小心翼翼地瞄了陸厭行一眼，才可憐地說：“爸爸媽媽平時很好的，最近公司出了些事，他們才會吵起來，警察同誌，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沒有誤會，那個屠宰場有監控呢，都拍下來了，要是章雅舒能活下來，沈德仁就是殺人未遂，無論如何，這個殘忍程度量刑都不會低於二十年，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對了，沈德仁說金利財務公司綁架了他的兒子沈佑言，威脅他手傷害章雅舒。”

    “可是我們查過金利財務公司，本沒有嫌疑。請問，沈佑言在哪裏？”

    沈清蕪：“他在我這。我結婚後這孩子一直吵著說舍不得我，我帶他在我那兒住了幾天，這事兒章阿姨也知道的，一直照顧他的保姆也跟在他邊。”

    沈羽窈抬眸看了沈清蕪一眼，狐疑地皺了皺眉，又垂下。

    警察離開後，沈清蕪作主將章雅舒轉移到陸家的國際醫療中心。

    一切安排好後，陸厭行摟著沈清蕪準備離開。

    沈羽窈咬著後牙槽，杏眼湧上恨意，盯著沈清蕪越行越遠的影，忽然住：“沈清蕪，你究竟對我媽做過什麽？不可能讓你帶走小言的，你剛才在撒謊。”

    沈清蕪轉，眉眼舒展開，嗓音帶著鉤子：“你猜。”

    沈羽窈：“是你？！”

    “別說話，有證據可以到警局舉報我，但你要是無證無據在這汙蔑我，我會告你的哦。”

    沈清蕪轉過，摟住男人的手臂，“走吧，老公，我困困。”

    男人彎起薄，眸底的寵溺快要滿溢，“我抱你。”

    沈羽窈收回目，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推開病房的門。

    在章雅舒床邊坐下。

    這時的章雅舒整張臉水腫得厲害，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媽，是沈清蕪將你害這樣的對嗎？你放心，叔叔一定會幫你報仇，不會放過的。”

    沈羽窈從醫院離開後，為沈德仁聯係了律師，爭取到了一次探視的機會。

    看守所。

    探視室裏。

    與沈德仁一人分坐在桌子一端。

    “爸，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羽窈，是你媽想殺我，為了救和夫的兒子，將我騙出去，害我被財務公司的人砍掉一指頭，這還不夠，甚至不惜花兩億買我的命。”

    “你確定小言真的被人抓走了？”

    沈德仁怔了怔，老實說，他之前一直都躲起來避債，本沒見過沈佑言，一切全是章雅舒片麵之詞。

    “這還有假？買我命的兩億同時也是沈佑言的贖金，和那群人的對話我都聽了。”

    這一次到沈羽窈愣住，臉沉，“你說為了沈佑言花掉了兩億？”

    “是。對了，羽窈，剛才我說的你別和律師老實說啊，我可是一口咬定了是財務公司的人用沈佑言威脅我，我才會做出傷害你媽媽的事。上庭時，你讓律師幫我求一下，這樣法會輕判吧？”

    直到此時，沈德仁還認為那群砍掉他手指的是金利財務公司的人。

    沈羽窈越發冰冷的眸子微垂下，大概已經了解了整件事。

    這事是沈清蕪做的無疑，警察那邊肯定沒有證據，因為事實上確實與金利財務公司無關。

    隻有沈德仁這個蠢貨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走出看守所後，對律師說：“開庭時，走過場就行，該怎麽判怎麽判。”

    隨後再次折返回陸家醫療中心。

    重癥監護室裏。

    沈羽窈站在床邊默默看著檢測心跳脈搏的機。

    曲線起伏不大，卻很平穩。

    “媽，說好了賣掉公司的份後全留給我的，你竟然把那筆錢拿去救沈佑言？”

    “你問過我了嗎？”

    “是不是這幾年你這媽當得太久，戲太深，忘了我才是你兒了？”

    “沈佑言不過是你當年胎死腹中後從福利院買來的嬰兒。”

    “你忘了我們為什麽要買他了嗎？除了因為沈德仁想要個兒子，還有最重要的，為了用他膈應沈清蕪。”

    “這個嬰兒的親生母親有一雙很好看的杏眼，再加上他當時即使剛出生不久，也能約看見他臉頰上有兩個梨渦，和沈清言一模一樣。”

    “連給他取名佑言，佑言佑言，都不過是為了時刻提醒沈清蕪，弟弟已經死了，這一次老天要保佑的小言是你的兒子。”

    “你看你，你落得今日這樣的下場，全怪你自己太仁慈，為了一枚棋子，命都快要被那人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