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賤人怎麽做得出的，敢把你的房子賣了？！”王曼瞪了陸隨之一眼，見他整個人失魂落魄的，隻得咬咬牙上前攔住那幾名房產經紀。

    “去去去，這兒不賣，這套房子是我們出的錢，我說不賣就不賣。”

    “這位太太，我們隻知道這套業歸沈小姐一人所有，是業主，有權置這套房子的去留。”

    其中一名經紀邊說邊指揮其餘幾人擺好攝影腳架和相機，“抱歉太太，麻煩您讓一下，新業主希全款前再看一次房子，我們現在準備拍個視頻，你們注意一下別讓鏡頭拍下了。”

    王曼氣急敗壞地走回沙發前，推了陸隨之一把，“你看你做的好事，那時你偏要把這套房子給那賤人，我就說過這樣不妥，看見了吧，你們一分開，就迫不及待把這房子賣了換錢。你還說貪的不是你的錢？”

    “這小賤人，當初你就不該趕去救，讓沈德仁把打死得了，這樣你也不會被害得了現在這般模樣。”

    “媽，你能閉了嗎？”

    從王曼的角度看下去，隻能看見男人繃鋒利的下顎線，黑發垂在高的鼻梁上，整個人烏雲蔽日般始終籠著一層讓人窒息的霾。

    偏偏男人的嗓音很平靜。

    恰恰是這種異常的平靜，讓王曼心頭一跳。

    隻聽陸隨之繼續說：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要不是你當初非要把許恬塞到我邊，要不是那次出差你死活讓我帶上許恬，我和清蕪本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你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才讓自己不至於做出傷害你的事。”

    那一刻，王曼確信陸隨之說的是真的，如果不是他的母親，怕是早已生不如死。

    逃似的離開那所房子。

    直到坐進車裏，撲通跳的心髒才逐漸平複下來。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睨了一眼那陌生號碼，心裏的怒火一下被點燃。

    在心裏，許恬和沈清蕪都是導致和陸隨之母子破裂的罪魁禍首。

    “許恬，你怎麽還有臉天天變著花樣往我手機裏發信息打電話？我兒子玩你那麽一兩回，你還蹬鼻子上臉，忘了自己原本就是個下賤的貨了是嗎？”

    “阿姨，我有了隨之的孩子。”

    ……

    八月底的時候，迎來了陸老爺子的生辰。

    今年陸老爺子一反常態，堅持不辦壽宴，隻讓所有人回老宅陪他吃頓晚飯。

    銀灰的帕加尼沐著緋紅的霞駛進老宅大院。

    沈清蕪停好車後，鬆開安全帶，瞅了一眼副駕駛上的男人，見他依然懶散地靠在皮質座椅上，那看狗都深的桃花眼氳著抹淡淡笑意，眼神粘在臉上，黏黏乎乎的。

    沈清蕪扯了扯角，嗓音溫：“爺，請下車。”

    陸二很滿意，附一手撈過人的小腦袋，在額頭上親了一口，“我老婆開車真帥。”

    “別誇，沒用。回程你自己在老宅挑一輛車開，我不送你。”

    這男人近段時間總想把拐到他的別墅為非作歹，才不會中了他的圈套。

    “小阿蕪，你忍心？”男人蹭了蹭鼻尖撒。

    沈清蕪出一隻手指，著他額頭將他推開。

    紅微啟：“我忍心。”

    不知節製的男人，忍著吧！

    推開車門，丟下男人，大步走進屋子。

    ……

    老宅餐廳。

    陸應元夫婦已經座。

    陸隨之垂著眸，坐在一貫的位置上。

    陸厭行牽著沈清蕪的手走進餐廳時，陸應元與王曼掃了他們一眼，便轉過臉。

    陸厭行完全不尷尬，睨了陸隨之一眼，直接走到他旁邊坐下，然後拉開旁的椅子招呼沈清蕪：“老婆，過來坐呀。”

    話音剛落，陸隨之僵了僵。

    沈清蕪抿了抿，坐下後，悄悄了一把男人腰間的，小聲警告：“別。”

    男人一把抓住的手放在上了，“我喜歡。”

    倆人旁若無人地說著悄悄話。

    陸隨之眼睫了，眸裏翻湧的緒被金鏡片擋了下來。

    有那麽一剎，他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他永遠被排除在外，隻能在一旁看著他們玩鬧嬉戲。

    這時，陸老爺子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今天廚師做了不淮菜，都是蕪丫頭喜歡的。”

    沈清蕪抬眸，沒料到卻對上沈羽窈帶笑的雙眼。

    扶著老爺子慢慢踱步而至。

    老爺子見沈清蕪的目落在沈羽窈上，忙解釋：“哦，今天剛好遇上羽窈這丫頭，便留一起吃頓便飯。”

    老爺子座後，沈羽窈走到沈清蕪對麵坐下。

    “姐姐，厭行哥哥，這宅子真的很大，我剛才都迷路了，待會兒你們能不能帶我參觀一下這裏？”

    “不能。”陸厭行與沈清蕪異口同聲。

    被拒絕的沈羽窈隻是笑了一下，又問陸隨之：“那隨之哥哥呢，你能帶我參觀一下嗎？”

    陸隨之掀了掀眼皮，淡淡地“嗯”了一聲。

    各種菜式端上來後，大家開始默默用餐。

    席間，老爺子突然開口：“難得回來一趟，今晚你們都留下來吧，別急著走。”

    沈清蕪握住勺子的手頓了頓，抬眸先是看了老爺子一眼，接著目落在沈羽窈臉上，隻見眉眼彎彎，甜笑著回應：“陸爺爺今天是壽星，我們又怎麽會丟下壽星跑了呢，你們說對吧？”

    王曼趕接話頭，活絡氣氛。

    沈清蕪垂下眸，著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著碗裏的湯羹。

    太奇怪了。

    沈羽窈今天出現在這裏實在太反常。

    陸學良是個護短又排外的人，老爺子既然不打算大辦壽宴，那絕對不可能留下沈羽窈一個外人在老宅吃飯。

    究竟用了什麽法子說服老爺子讓留下的？

    “在想什麽？”陸厭行在這時湊了過來。

    沈清蕪側目盯著男人那張俊得讓人發指的臉。

    沈羽窈為了這個男人究竟想做什麽？

    該不會故技重施，打算在老宅重演一遍沈家那晚的事？

    陸厭行把一小勺蟹黃喂到人邊，“張。”

    沈清蕪心不在焉，於是，聽話地張開。

    “真乖。”男人翹起角。

    “陸厭行。”人突然住他，一雙桃花眸怔怔地盯著他的臉。

    “你今晚要是髒了，我絕對不會再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