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珠呆呆的,被他捧在掌心,再一次對眼前人有了翻天覆地的印象變化。
張口,想說話,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與周渡對視的每一息,都覺得難熬。
可不想掙扎。
亦不想離開。
在單薄的角吻上眉心的時候,安靜地閉上了眼,任由他在顛簸的馬車中將自己抱起,一點點向下,吻住鼻尖,還有櫻桃似的瓣。!
103
陳婳離開周家是不久之后的事。瑜珠上回聽了的話,還以為會費盡心思留在上京,不想這麼快便要離開了。
“我一定會回來,瑜珠。”在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
瑜珠不解其中含義,只是照該有的樣子,與道別。
這一年多來,與陳婳一同住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接最為頻繁,說兩人之間沒有姐妹誼,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說多深,也是沒有的。
瑜珠與子不是那麼合得來,即便相了一年,也還是不喜歡不便諷刺他人,略有些拈酸吃醋的模樣。
萬幸陳婳也不需要喜歡。兩人都知道,們之間不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也不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們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主意。
瑜珠的主意陳婳看不,而陳婳的主意,瑜珠是在幾個月后的春日才全盤知曉的。
原來同周渡的親弟弟周池還有一,原來所謂的離京回家,是悄沒聲去找周池了。
但是提前知道了行蹤的周渡沒有如的愿,他派人守在周池念書的蒼南山腳下,在陳婳臨門一腳即將見到周池的時候,將截下,送回了豫章。
這事發生的時候,瑜珠還以為老夫人會為此事教訓周渡一番,為陳婳說哪怕是一句話,哪想,就像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一樣,聽說之后,一句話也沒有同周渡代,更沒有責備他。
也是那時才看出,老夫人定是早就知道了陳婳同周池之事,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如今周渡將事這般□□地捅開,便是再想說話,也已經沒有臉面了。
只是既然早就知曉了此事,為何不能直接將陳婳許給周池,他們喜結連理呢?
瑜珠想不通。
拿這件事問向周渡的時候,周渡正帶去往京郊的白云山祈福。
聽了的問題,握素白的細手:“那樣的人,如何能進周家的門?祖母的確早有此意,但被我否決了。”
原來,他早在被皇后賜婚,與瑜珠一道去往慈安堂的時候,就同老夫人開門見山說明了所有。
他說他知道想算計自己的心思,如若日后好好地待瑜珠,看陳婳,他便會假裝一切都不知曉,但若對瑜珠有任何的不好,抑或是將陳婳真的娶進了周家的門,他也一定會與翻臉。
重來一世,他表面披著的是不到二十的皮囊,但實則里,已經是顆沉淀了七八十年的心。
七八十年的閱歷不是假,七八十年的經驗也不是假,即便是年長他許多的祖母,在他眼中也早就同三歲的孩無異。
他們的心思,他早就全部知曉。
瑜珠仰頭看著他,覺得他的面龐好似比自己初見他時要更加鋒利,也更加堅毅。
明明是年紀相差不過三四歲的人,但總覺得,周渡好像比自己多活了很多很多年,比自己多經歷了很多很多事。
悄悄與他近些,徹底走在他的邊上。
他們到山上道觀的時候,時辰還早,周渡帶先燒了幾柱香,而后牽在林子里漫步。
“白云山上景致不錯,供奉的三清祖師也甚得京中百姓信賴,你覺得,過不久回錢塘,將爹娘的牌位接到此供奉,如何?”
瑜珠沒想,他今日帶上山是這個目的,愣在原地幾許,問:“你的意思是……?”
“是,禇家之事已經快解決了,我已經抓到了他們新的罪證,到時會聯合北威侯府的沈家一道,在早朝之時一起呈給陛下,那些罪證,足夠他們全族流放,褚長勢,我們也絕不會讓他活,定要他殺人償命,給你賠罪。”
殺人償命,賠罪。
這樣的字眼驟然出現在瑜珠耳邊的時候,措不及防打了個寒。眼里滔天的恨意逐漸上涌,被周渡牽住的右手也開始不斷地抖。
漸漸的,渾都開始栗。
是的,想起,周渡說過的,他早說過的,他會幫報仇,會的爹娘得到該有的公正,殺人償命,這本就是姓褚的應該的。
只是這麼久過去,一直沒有靜,以為周渡是暫時做不到,抑或是,暫時忘記了,不好主提及,也不曾想,他會在這樣一個云淡風輕的日子里,輕描淡寫地將這件事告訴。
時至今日,才總算覺到,自己真的是被的。
“爹娘……”不過是一開口,里滿腔的哭泣便暴了出來,想要抑的緒怎麼也藏不住,在周渡面前徹底發。
著周渡,朦朧的淚眼將視線漸漸遮擋,哽咽著,終于不顧一切,撲進了他的懷里。
周渡練地將人擁住,也不說話,只是靜默地聽著哭,陪在靜謐的山林間,發泄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抑,這麼多年來的痛恨。
等哭累了,他才溫地的后腦,問要不要去早就準備好的寮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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