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珠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是與周家,又何止是婆媳關系不睦這一樁簡單的事。
安趙懷儀:“不必公主,我如今不也全須全尾地離開了嗎?如今魯國公夫人待我也好,我只等周渡回來,同他和離便是。”
“和離后便再也不要那種虎狼窩了!”趙懷儀心疼道,“待我開春多辦幾場宴,喊駙馬將他那些不曾婚配的朋友全請來,都是京中頂好的世家兒郎,定有能你滿意的。”
瑜珠又不住笑了:“你可快我歇歇吧,這一樁婚事便足夠我頭疼,我只怕是要養幾年再好。”
趙懷儀大抵也知道,這樣的婚事,疲累倒是其次,要的,是心頭上的難與疲乏。
沒得辦法,只能越發心疼地瞧著瑜珠,忍不住手了發髻上的流蘇,想到:“既然你已經回來了,那周渡去揚州是做什麼?”
瑜珠在揚州跳江的消息,京中一直鮮有人知道,尤其如今人都已經隨著魯國公夫婦回來了,那些消息即便傳到了京城,也早就已經沒人會信了。
沒把趙懷儀當外人,便將跳江與如何結識魯國公夫人之事一并與說了。
趙懷儀聽罷,只能再次嘆瑜珠的大膽。
“你在后宅,真真是委屈你了,真該你隨著我父皇出謀劃策才是。”
知道這只是玩笑話,瑜珠也沒當真,只淡笑著道:“如今我只一門心思想著和離,趕恢復自由,日后再攢點錢,自己好好做點生意,養活自己同云裊,旁的,便都不想了。”
趙懷儀打趣:“真不考慮再嫁了?我定是能為你擇到如意郎君的。”
“公主饒了我吧!”
姐妹二人一齊笑開了花。
瑜珠已經很有這般純粹的快樂,只覺與朋友輕松相的時比什麼都珍貴,說說笑笑不過眨眼間,天便已經黑了,趙懷儀又要離去了。
“過幾日我要在公主府辦一場迎春宴,你可要來?”
瑜珠腳尚還不便,想了想,便先拒絕了。
趙懷儀便安好好養傷,說過幾日再來看。
如今距離趙懷儀離去也已經有兩日了,瑜珠臉上上的淤青都在漸漸消退,眼見著就要康復,正常行走也已經不是問題,卻并不是急著要趕去找趙懷儀,而是想要蔡儲之幫自己先找找沈淮安。
畢竟這日沈夫人恰好去了宮中見皇后娘娘,正是可以悄無聲息地去向沈淮安探問消息的時候。
卻不想,由云裊攙扶著,尚未出這四四方方的小院,便見到了蔡儲之自己風塵仆仆地向而來。
“出事了出事了。”蔡褚之腦門上一兜的汗,直愣愣向跑來,結果人是跑到了,卻累了老牛,一口氣不上來,話也說不完整。
“究竟出了何事?”
瑜珠見他著急這樣,心下頗覺怪異。
“五公主府,五公主府今日設宴……”他話說一半,又上了氣。
“五公主設宴,而后呢?”
瑜珠心地為他準備了一盞茶水,要他喝完了再說。
蔡儲之一飲而盡,臉上累極的紅暈總算消下去些,道:“五公主府今日本有一場迎春宴,是五公主專門邀一眾世家貴們去的,但是宴上有人不識好歹,碎了句你與周家之事,叮囑五公主小心與你往來,五公主一生氣,便罰了那姑娘跪在庭院的石子路上,還當眾召了許多人,說,說……”
他話又說到一半,急得瑜珠心。
“說什麼?”
“說那都是無稽之談,當年你之所以被稱作是狐貍的真相,是周家的老夫人瞞著所有人想要自己的侄孫陳婳與周家長孫周渡暗度陳倉,結果陳婳不愿,又早與周渡的兄弟周池暗結珠胎,所以便把你騙上了周渡的床,而這一切,早被周渡給調查出來,卻為了家族名聲而瞞著,你就是因為不了這種委屈,所以才逃走的,說的有板有眼,當眾貴全都愣住了。”
瑜珠可以看出,蔡儲之這一臉驚恐與燙的模樣,恐怕他初聽到這些的時候,也是愣住了。
不過何止是他,便是自己,聽到這些,也有些遲鈍。
五公主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那日雖與五公主說了不己話,但周家的那些腌臢事,卻是只字未提。
而周家也不可能會有人自己把這種事往外說,陳婳和何纖素也不可能,唯一曾告知過全須全尾的真相的沈夫人,也不可能……
“是周明覺。”
蔡儲之原來還有后話等著。
瑜珠這下是徹底愣住了。
他回來了?他已經從揚州回來了?何時回來的?昨夜嗎?不然沈夫人也不至于不會同講。
原來這就是他先前說的,會還名聲的方式嗎?
“你如何知道是周明覺?”警惕地看著蔡儲之。
蔡儲之虛笑了兩聲,指著月門外:“因為如今人正在咱們家門外等著呢。”
—
瑜珠來到國公府門口,尚未出門檻,便先見到了等在臺階下的那一抹清瘦影。
明明一路費盡心思奔波逃離的人是,兜兜轉轉繞了一大圈子才回到上京的人也是,卻好像他才是傷最重的那個人一般。
心下有些厭惡,抬腳出門檻,站在臺階上俯瞰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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