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鉆水中不見了，戚映竹本想提醒他，他既然不會水，就不要跑。但是戚映竹面，又覺得人家武功那麼好，哪里用得著心。戚映竹便尋了干凈的石頭，屈膝坐了下來。

眼睛不敢看，只怕看到自己不該看的東西。戚映竹低著頭，看到時雨扔在石頭上的。

戚映竹呆呆看著，慢慢地糾結起來。

他洗了澡，再穿上臟服，那不是白洗了麼？在這邊坐著又沒事干，是不是可以幫他洗一下服？話本上說練武人能夠很快把服弄干，時雨也在面前展示過不怕淋雨的能力。

但是……不會洗服啊。

但是……給他洗服，會不會顯得很不矜持？

戚映竹糾結著，一點點挪過去，指尖地挨到他的。不敢多看，臉頰已經生燙。旁邊一道清亮的年聲音驚醒：“央央！”

戚映竹手里一，仍抓著他的一件里衫沒丟開。慌張地抬起臉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找到了時雨。時雨并未發現在做什麼，他子仍埋在水中，烏黑長發著臉，睫淅淅瀝瀝地向下淋著雨，澆那雙漆黑無比的眼睛。

時雨在水里躲著，慢吞吞地問：“央央，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會回答我的吧？”

他有點煩惱，嘀咕道：“我弄不懂你這種……郎害的原因。”

戚映竹手里仍抓著他的，張得忘了放下去，眼睛盯著他：“什麼？”

——只盼他趕問完，然后鉆水里，不要看了。

時雨好奇地問：“你是只喜歡我的下半個麼？”

戚映竹呆住了：“你說什麼？”

時雨為此很煩惱：“你只想看我的下一半，對我的上半沒興趣麼？我覺得我上面也長得還行啊。我下半個比上半個多了什麼，讓你那麼喜歡？你真的不喜歡上面的我麼？”

戚映竹：“……”

荒郊野外，無人觀賞。山鳥聒噪，水聲嘩嘩。

戚映竹臉上瞬間被染上紅霞，他話語的天真和容的富形鮮明對比，好似只有想偏了一般。為何一個閨閣郎，會比時雨想得還多？

戚映竹急得上臉：“你別說了！”

時雨試圖推銷自己：“我的上半個，也可以的。你看看再說嘛，萬一你喜歡呢？”

戚映竹：“我不喜歡、我不喜歡！你別說了，你本不懂，我要生氣了！”

時雨有些不高興，道：“你真覺得我什麼也不懂？”

戚映竹口不擇言：“我真覺得你什麼也不懂。”

時雨極輕地冷哼了一聲，聲音里的寒意，戚映竹沒聽到。戚映竹只傻傻地看著時雨刷地一下從水中鉆出，展示他的材。年習武出，筋骨舒展，線條流暢。

他材好極，穿著時就有一副讓人流連的好板，雙修長，而今……猿臂蜂腰不足為奇，腰腹實又有何奇怪的，他區別于郎的地方，赤赤地迎著戚映竹的眼睛……

戚映竹：“……”

臉從未這般燙，心跳也從未這般快……大腦空白，思緒僵，手指發麻。眼前一黑，戚映竹子一，暈了過去。

時雨：“……”

他登時生了恐懼心，飛奔過來抱住踏踏差點跌水中的子。他不知道事怎麼會發展這樣，戚映竹的反應，給了他巨大打擊。時雨掐人中，慌而沮喪的：“央央，央央？你沒事吧？”

時雨自暴自棄：“我錯了，我再不強迫你喜歡我的上半個了。

“你喜歡什麼就喜歡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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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鬧出的烏龍，讓戚映竹說不出話。簡直不知如何面對時雨，一看到他，腦子里就自想到……然后便面紅心跳，本不能正常看時雨。

時雨悄悄背著姆媽來看過戚映竹幾次，都因為戚映竹的過于臉紅而敗退。

時雨糾結萬分，他依依不舍地著窗子不愿意走，戚映竹卻低著頭，手抵著窗子，堅決要他走：“時雨，我真的、真的沒法看你，沒法和你說話……你讓我緩兩天，好麼？”

時雨：“為什麼會這樣？你只喜歡我的下一半我接了，你讓我別提那一天的事我也不提，為什麼你還要我走？我的房子已經蓋好了，我想帶你進去玩，你為什麼不去？”

戚映竹氣短：“我不是、不是……”

——不是喜歡你的下一半！

抬頭，時雨俯臉而來。他銀魚般的睫，鮮妍潤的，明明很讓人心，但是戚映竹腦中想到那碩大的……“啪”一下關上窗，多虧時雨武功夠高，沒有被的窗子打到地上。

隔著窗，時雨聲音微怒：“央央！”

戚映竹哀求：“你讓我安靜兩日好不好？”

時雨沉默下去。

他沒有再說話，沒有再打擾戚映竹。戚映竹捂著心口回到帳中，輾轉反側，心跳難抑，覺得這不是辦法。而時雨跳上樹，他沒有離開的院子，他坐在樹上，靠著樹干，眺著天上的月亮。

圓月明亮，山霧濛濛。

時雨想到的是第一次在山上遇到戚映竹，第一次他進屋想殺人時，戚映竹先暈倒在門前，被他呆呆地抱懷里……而今，關上那扇門，不肯見他。

這世間的，本就是最讓時雨看不懂的。昨天喜歡，今天討厭，都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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