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本容問：“他老人家睡下了？”

    厲聞舟嗯了聲，餘掃過喻淺，垂著眼簾盯著地上。

    “喻淺。”

    這一聲是厲聞舟喊的。

    喻淺抬起頭，四目相對，他平鋪直敘，“外公還沒見過我的未婚妻。”

    喻淺立即說：“我知道，老太爺認錯人了。”

    厲聞舟臉上沒什麽表，語氣也淡，“以後盡量不要出現在他麵前。”

    “好。”應道，聲音很輕。

    他沒再說什麽，收回目拎著服離開，徐本容問道，“出門還是…？”

    厲聞舟邊走邊回：“迎真約了試服，我陪去。”

    徐本容又問：“就你們倆？”

    厲聞舟側過：“您難道要跟去？”

    徐本容低頭著腕間的佛珠：“最近卡上沒流資金，真要去了，兒媳婦看中的東西我都沒錢給付。”

    “我從賬上劃給您，無聊就人陪著你去逛。”說完，厲聞舟轉離開。

    “這些年，來來回回都是用錢打發。”徐本容說著，偏頭看向喻淺，“你下午有沒有安排？”

    喻淺垂在側的手緩緩鬆開，掌心嵌了好幾個很深的月牙，搖頭，“沒安排。”

    徐本容察覺喻淺的異樣，視線往下，停留在手上。

    喻淺立即蜷起手指。

    徐本容往住走，邊走邊說，“沒安排就陪我去逛街，你們年輕人的眼不錯，幫我欣賞幾套漂亮的裳，一堆牌友盼了我幾個月，回去了天天都有約不完的局，暗較勁我可不能輸。”

    “我……”喻淺本想拒絕。

    奈何徐本容比較強勢，直接說時間，“下午兩點。”

    “好吧。”

    喻淺隻得答應下來。

    厲老爺子那邊暫時沒差人過去，喻淺心疏鬆，先回住換了裳。

    手機一直震，柳晚敏不停給打電話，喻淺不想接，想著梁夫人那些話，有些心力瘁。

    直到手機第三次響起，柳晚敏鍥而不舍，喻淺醞釀了一下心緒，接了起來。

    意料之中，先是劈頭蓋臉怒罵：“去一趟濠江翅膀就了是吧？能飛出天際了是吧？還敢不接我電話，我是你媽！你給我拎清楚一點！當初要不是我堅持把你帶進厲家，你有現在這些機會？”

    喻淺靜靜聽著，沒打斷。

    柳晚敏還在瘋狂輸出：“你有現在都是我對你的用心培養，你倒好，一下子出名了，就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我真是白生你這個兒了，早知道當年一個人瀟灑進厲家，哪會帶你這個拖油瓶。”

    “說完了嗎？”喻淺平靜問。

    柳晚敏氣得不行：“你這是什麽語氣跟我說話？”

    喻淺：“你聽到什麽語氣，就是什麽語氣。”

    “你……”

    “是我求你帶我進厲家的嗎？”

    “怎麽，我帶你進厲家我還做錯了？”

    本來喻淺一開始還能做到無於衷，但是後那一句，得心口鈍痛。

    痛哽得厲害，啞聲說，“如果不是你當年強行把我從爺爺邊帶走，強行把我帶進厲家，我一定比現在過得開心，也一定比現在過得幸福。”

    電話那頭瞬間沒了聲。

    過了好一會兒，柳晚敏的聲音才從聽筒裏傳來，比起剛才的暴躁，再開口時倒是冷靜了不，“這些年你在厲家難道過得不開心嗎？”

    喻淺提抱膝，以蜷的姿勢靠坐在沙發上，“這些年我過得開不開心，你真的不知道嗎？”

    尤其早年，厲世錦犯病時對造的那些傷害，連提都沒資格提。

    “媽媽錯了。”柳晚敏一下子又變了一位善解人意的母親，“是媽媽沒有考慮到你的，但是……”

    就在喻淺以為柳晚敏真的找回一點良心時，下一句話又把打回現實，“但是現在你熬出頭了啊，昨晚你在賀家晚宴上多風啊，報紙媽媽都看到了。”

    喻淺所有的緒在這一刻凝固住。

    柳晚敏毫沒察覺，繼續說，“之前是媽媽眼界太窄，隻想著你嫁給厲應樓一切都會好起來，這次去濠江，媽媽還擔心你在人生地不的地方被欺負，誰料你給了媽媽這麽大一個驚喜，你真是媽媽的好兒。”

    一口一句自稱媽媽，乍聽起來，好像多自己的兒一樣。

    “淺淺，你有在聽媽媽說話嗎？”柳晚敏不確定地問道。

    喻淺：“在聽你怎麽賣兒。”

    柳晚敏不高興：“你這什麽話？媽媽是在關心你的人生大事，對了，昨晚有沒有相中誰？”

    喻淺吸氣：“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柳晚敏十分爽快，“問完趕回答媽媽。”

    喻淺很平靜地問出那句：“我是你親生的嗎？”

    電話那頭先是安靜了幾秒，接著發出一聲嗤笑，“你在問什麽胡話？你是不是我親生的還要我親口說？你真是……”

    喻淺：“那你親口說一遍，我是你親生的嗎？”

    “怎麽不是啊。”這次柳晚敏回答很快。

    喻淺深吸氣，下心中的所有緒，“最好能一直是。”

    毫無頭緒的世實在讓煩了，如果柳晚敏就是的生母，也好，盡管柳晚敏不，可已經習慣了。

    “什麽最好一直能是，淺淺你怎麽說些七八糟的話？”柳晚敏的語氣變得很關心。

    喻淺說沒怎麽，然後說，“我還有事，回來再說吧，先掛了。”

    “誒，你什麽時候回來？”

    “明天。”

    掛斷電話後，喻淺將頭埋進沙發裏。

    下午兩點還要陪徐本容出門。

    因上午那通電話，下午出門的時候喻淺一直心不在焉。

    剛上車就聽徐本容說，“劃了八位數過來，我這兒子真大方。”

    喻淺麵無表附和：“三叔孝順。”

    徐本容睨過來：“心不好？”

    “沒有。”喻淺搖頭，扯了個勉強的笑容出來。

    徐本容：“不想笑就別笑，難看的，等會兒給你也買幾套。”

    “我不用，我有很多……”

    喻淺拒絕的話被徐本容打斷，“人最不能嫌的就是服多，打扮自己，心也會更好。”

    有道理，喻淺沒再說掃興的話。

    進商場後喻淺就一直跟在徐本容邊，普通品牌徐本容看不上，去的門店無一不是高奢品牌。

    再加上是vic，一進去就被經理請到後麵喝茶，看模特試，最後刷卡。

    去第二家店的時候到了人。

    喻淺走在後麵沒看到，隻聽到徐本容打招呼的聲音，“迎真，這麽巧，你也在這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