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過來的，是陳家大宅的管家。

    陳過很不耐煩地應付他兩句，便掛斷了信號。

    他偏頭看向後座的陳羽，手機隨意在指間翻轉把玩。那一雙漆黑的眼眸裏溫度冷了幾分，帶著銳利的審視，人無所遁形。

    陳羽不自覺地往後了，低下頭沒有開口。

    阮清更不好開口說什麽，甚至覺得此刻自己的存在有那麽幾分多餘。隻眼神放空專注地看著窗外，刻意忽略這種詭異的境。

    車寂靜無聲。

    時間在冰冷僵持的氣氛中被無限拉長，直到有其他車輛從旁邊路過。

    對方前燈的線打進車窗，又一晃而過。

    陳過終於收回目，淡聲開口：“下車。”

    他難得當一回的好兄長。想著陳羽旅途奔波，讓休息一晚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可陳家那邊火急火燎找人的態度，事可不像說那麽簡單。

    事的確不簡單，甚至還有那麽點刺激。

    公寓在20樓，一梯一戶、複式結構。總麵積比陳過在新區居住那間還大。

    雖然一直沒人居住，但裏麵裝修良，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又有清潔工定時過來打掃，冷清是冷清了一些，卻十分幹淨整潔。

    阮清看出他們兄妹間應該是有什麽要事，一進門便找了個看風景的借口，去了觀景臺。

    “外麵人，別待太久。”陳過提醒了一句，手開了空調。將陳羽帶去了二樓書房。

    “大哥……嗚嗚……”

    或許是陳過剛才在車上的眼神太有迫，又或許是事在心頭已經超過了承極限。

    書房的門剛一關上，陳羽立刻失聲痛哭出來：“嗚嗚嗚……大哥你救救我……”

    陳過皺眉，下一秒就見陳羽拿出自己的手機朝他遞了過去。

    “你這是做什麽？”

    “錄音，這裏有二哥的通話錄音……”陳羽了把眼淚，努力控製住緒，噎開口，“我昨天一早回家取東西，路過花房的時候聽見二哥和人打電話，似乎在說一些不好的東西，我就……就用手機錄了下來……”

    “不是……”陳過下心頭的詫異，出聲打斷，“你回家取東西為什麽會路過花房？”

    花房在主樓後院的角落，除非特意過去。否則不管出門還是回家，都不可能路過那裏。

    陳羽這會兒已經稍安定下來。吸了吸鼻子，重新組織語言說起了地來龍去脈：“我們這個暑假安排了不實習課程，所以我就經常宿舍。有一個室友喜歡養花，前幾天我晾服不小心打翻了花盆……”

    不是什麽大事，室友把摔斷葉的植打掃出去後，還勸陳羽不要在意。

    可陳羽卻覺得過意不去。於是昨天一早回了陳家，收拾好換季服後，便特意去了花房，想挑兩盆花草帶回去送給室友。

    結果就聽見了陳熙哲在裏麵和別人打電話。

    陳家的園丁都是傍晚侍弄花草。陳海華最近去了療養院，陳夫人帶著親兒陳靈去了國外看秀。陳羽在學校。

    陳熙哲篤定了這個時間不會有人來花房，便徹底放鬆了警惕。不僅口無遮攔，連已經一隻腳踏進門的陳羽都沒發現。

    陳羽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是誰，說了什麽。但從陳熙哲的言語裏，多能有些判斷，似乎是籌謀著什麽，想對陳過不利。

    當時又驚又怕，好在理智尚存沒有過分慌。

    陳羽借著盆栽的遮掩，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可想要離開時卻又猶豫了。

    或許是陳過願意幫逃離陳家，讓心存激，又或許是出於別的心理。

    總之極為短暫的猶豫後，點開手機錄音功能，悄悄返回去。

    陳羽也不敢往裏去，就蹲在門口的大花盆後麵。可陳熙哲這時候說的已經不像剛才那麽多了，主要都是在聽對方講話。

    本著哪怕隻言片語，說不定也是有用信息的原則。陳羽戰戰兢兢錄了許久，見陳熙哲有結束通話的趨勢，便趕離開。

    隻是運氣似乎不太好，半路上遇見了管家。

    對方見滿頭大汗，神慌張，還關心了兩句。

    回到房間後，陳羽越想越不對勁，於是拎上行李匆忙離開陳家。接著直奔火車站。

    而的直覺也沒錯。管家算是陳夫人的心腹。

    他遇見陳羽後，又到了從花房出來的陳熙哲。想起驚惶的樣子，也約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再調出花房外麵的監控一看，事便一目了然。

    陳羽並不知道，這邊離開不到半個小時，陳熙哲那邊就派了人出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