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過趕到製藥廠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既然連消防隊都沒驚，也沒造人員傷亡，他也就不著急了。有狐朋狗友打來電話他出去浪，他還有心接通了玩笑幾句。

    之前給他打電話的書不是吳霞，而是一個孫放的男書。也是他帶來雲城的得力心腹之一。

    孫放比陳過來的早。已經抓時間問清基本況，並作出簡單安排。

    這會兒大老板駕臨，正好無銜接式匯報……

    “起火點在工地和剛完工的廠房之間。”

    “造事故的工人是江氏建設公司的。他幹了五六年了，上上下下對他的況也都了解。”

    “因為家裏孩子要中考，補課缺錢。所以這兩天冒還帶病堅持上班，結果人不太神接錯了變，導致機運轉一段時間後線路超負荷運轉，所以起火了。”

    孫放邊說邊引著陳過往事故現場走。

    兩人後還呼呼啦啦跟著好幾個，基本都是這次事故的直接和間接負責人。

    陳過一路上都沒表態。等到了地方後，他接著探照燈盯著被熏得漆黑的廠房牆壁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出來：“嗬……”

    男人笑聲低沉，明顯帶著諷刺的意味。聽得跟隨過來的人不自覺皮。

    陳過笑完後仍舊沒有說話。

    這樣的安靜一時人心頭發慌。

    製藥廠項目的負責人一個勁兒給孫放打眼，想讓他幫忙說幾句好話。奈何人家眼神都不跟他接，直接裝沒看見。

    誰願意在這種時候為了別人主去黴頭，除非冤大頭。

    最後還是江氏建設公司經理主站了出來。他不是陳過的下屬，而江予懷和陳過私又不錯，對方總不至於太下他的麵子。

    “陳總，這廠事故是我們這邊員工作不當。我先跟您賠個罪。”

    陳過扭頭看向他。

    經理見他神還算平靜，便繼續說道：“不管這件事是意外還是其他，我們這邊都會出個詳細的調查結果給您。該承擔的損失，我們也絕不推。”

    他也是後趕過來的，幾乎和孫放一起進的工地大門。所以現在了解的況並不比對方多多。

    但事故原因很明顯，是他們的人作不當。

    他現在最慶幸的是工地消防設施做的好，不然把已經竣工的廠房給燒毀了。他這位置也坐到頭了，搞不好以後職業生涯都得斷送。

    別的不說，陳過對他這番態度倒是滿意。

    “老李啊……”他抬手拍了拍經理肩膀，“你們工前請的那個大師真不行啊。這都出了多回事故了。”

    經理一愣，沒想到陳過一張竟然說這個。

    “嗬嗬……”他賠笑道，“陳總，那個東西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給大家圖個心理安罷了。”

    陳過稍微加重力道，又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然後對著在場其他人道：“起火原因再仔細調查一遍，另外排查一下工廠園區是否存在其他安全患。剩下的不用我再教你們做什麽吧？”

    說完，他轉往臨時辦公區那邊走。

    孫放趕跟了上去。

    其他人在原地猶豫著，彼此互看了幾秒後最終就地解散，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了。

    事故地點離辦公區有一段距離。

    陳過路上給江予懷打了通電話，簡單說了一下況。建設公司的事，畢竟是歸他管的。

    下麵的匯不匯報，他都要和對方通個氣。

    掛斷電話後陳過見左右無人，放慢腳步的同時低聲音對孫放道：“查一下那個造事故的工人。包括他直係親屬在，看見近一段時間有沒有什麽被餡餅兒砸中，或是遭遇什麽麻煩之類不太正常的事。”

    孫放當然明白老板的意思，並且對這種事他早就輕車路。他點頭應了聲“是”，短暫的遲疑後還是多問了一句：“老板，您覺得有人收買他這麽做的？”

    “你覺得隻是意外？”陳過不答反問。

    孫放跟著他做事久了，了解老板脾氣，便實話實說道：“就目前監控上的景，還有詢問結果來看，我更傾向於是意外。”頓了頓，他又補充一句，“當然這也隻是初步的。趁著今晚剛出事了驚嚇，不人沒反應過來，等會兒我再調人手過來仔細查查。”

    陳過“嗯”了聲，似乎對他的做法表示讚同，也沒有深再討論這個話題：“希它真的是場意外。”

    因為最近“意外”實在是太多了。

    從他標下這塊地，或者更準確的說從他到雲城開始，就三天兩頭有點意外。各種各樣，大大小小。

    他那個好弟弟啊，是一點沒傳到陳海華的沉穩和謀算，更不懂什麽忍。

    真是和他那個親媽一樣，蠢不可及又自視甚高。

    可就算陳熙哲上竄下跳像個跳梁小醜，但惹出來的麻煩也是實打實讓人頭疼。他煩不勝煩。

    辦公區就在眼前，陳過放緩腳步，抬頭看向夜空。

    今晚雲多，看不見什麽星星。

    他緩緩吐出口濁氣，方才不自覺握的拳頭漸漸放鬆。

    再忍一忍吧。

    再忍一忍，他會把原本就該屬於他們母子的一切，讓他們悉數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