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間信號已經接通，小助理的聲音傳進耳中：“喂？阮姐？”

    阮清張了張，還不等發聲車子便一陣劇烈晃。

    “我艸！”前麵的司機怒罵著，還順手拍響了喇叭。

    旁邊有車子突然變道加塞，幸虧他反應快及時踩下了剎車。不然鐵定要撞在一起。

    後座的阮清因著慣作用前傾，猝不及防下半邊子撞上了前方座椅靠背，頓時疼得悶哼出聲。

    然而這份疼痛卻讓混的思緒清醒了幾分。

    那一瞬間，陳過那天說過的話忽然竄進腦海：“阮清，我等著你來求我。”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沈佳怡的近況吧，甚至還樂見其。是領會錯了意思。

    什麽工作什麽項目，他想要拿，本不需要做任何事。

    陳過還真是會找的七寸啊……

    “阮姐？阮姐？”小助理在那邊也聽見了剛剛的靜，又久等不到開口，多有些著急。

    阮清回過神來。克製著緒，隨口扯了個理由：“我剛剛摁錯，誤撥了過去。不好意思啊。”

    小助理並不介意：“哦，那沒事我掛了。”

    “嗯。”阮清輕應著。等到信號切斷，指尖抖著在通話記錄中找到那串眼的數字，仿佛下定什麽決心般，撥了出去。

    陳過這會兒正在會見客戶，手機響起來時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和對方致歉後才起去外麵接聽。

    而就是這極其短暫的等待對於阮清來說，卻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

    “喂？”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聽筒裏響起時，那口氣忽然鬆懈，終於記起了要呼吸。

    “阮清。”陳過語氣平靜地念出的名字，顯然對主聯係自己並不驚訝。

    阮清也不跟他廢話：“陳過，沈佳怡被陳景榮帶走了，十多分鍾前。”

    “所以？”那輕挑上揚的尾音，像是嘲弄又像是漫不經心。

    阮清閉了閉眼：“所以我來求你。隻要……”聲音艱，帶著掩飾不住的哽咽，“隻要你能保證平安無事，我……無論你想要什麽，我全都給你。”

    那邊的人沒有立刻出聲。

    阮清繃著神經，整顆心都懸了起來。生怕他會在這個時候起什麽變故來刁難，或是幹脆拒絕。

    好在幾秒鍾的安靜後，男人低笑著應了聲：“好。”

    飄在半空的靈魂再次落回：“你要盡快！”

    陳過這次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信號掐斷的那一秒，阮清眼淚簌簌滾落。

    前方出租車司機也從後視鏡裏注意到的靜，卻裝作什麽都沒看見，保持著沉默。

    阮清並沒有放縱自己的緒。

    出門時隻帶了手機鑰匙，連張紙巾都沒有。於是胡了把臉，對前麵司機說道：“師傅，麻煩你前麵就近找個地方停下吧，我不去賽博了。”

    沒頭蒼蠅一樣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倒不如等陳過的消息。

    對於阮清來說難於登天的事，在陳過這裏不過費些口舌就能解決。

    於是掛斷阮清的電話，他跟著撥了兩個號碼出去。

    然後在等待對方回消息的時間裏，陳過腦子裏轉過不七八糟的東西。

    沈佳怡的事他的確早就知道了。不僅知道，他還遇見過兩次。

    雖然都姓陳，但陳景榮跟陳過不管是生意上還是私下裏，都半錢關係攀不上。陳景榮那點背景在他這裏也不夠看。

    所以大家平時完全不在一個圈子裏際。

    可雲城就這麽大，經常出去消遣必然能在同一個場子裏遇見。

    隻是遇見能怎麽樣？他管自己手下員工福利到位就行了，還能管到別人的包廂裏怎麽鬧騰？

    沈佳怡又不是他的人，他也不是頭頂環的天使，為什麽要管這些閑事？

    要是阮清跟了他，倒也好說。自己人的閨，他屋及烏幫忙罩著點兒也很正常。但誰讓不識時務呢？

    他倒是想看看，沈佳怡要真是出事了。阮清會不會為了來求自己。

    所以他給陳景榮經常去消遣的那些個地方都遞了話，讓他們留意一下向。結果趙文博搶先一步通風報信，給他省事了。

    現在看來，這兩個人的確姐妹深。就不知道沈佳怡是不是值得阮清付出？

    最後打斷他思緒的是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

    不到五分鍾的工夫，他剛剛聯係的人就回了話過來。

    陳過沒有和對方多聊。結束通話後，他招手來書代了幾句，轉回了會客室。

    屋的人見他去而複返後心明顯比剛才愉悅，便笑著打趣了一句：“陳總這是有什麽喜事？”

    陳過笑著坐回原位，往椅背上一靠，倒也毫不避諱：“算是喜事吧，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