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懷調子懶散,說話的容也並沒有太過分的。在不知的人聽來,不過是酒桌上常見的調侃和玩笑罷了。
可阮清卻聽出了他暗藏著的戲謔和深意。
因為搭便車而產生的那點好印象又消失無蹤。
阮清微紅著臉,既窘迫又尷尬,還有那麽幾分不好發作的惱怒。實在是搞不明白江予懷是怎麽想的,除了那一晚上的衝,跟陳過其實算不得有多深的牽扯。
現在他們兩個當事人都不想再和對方有牽扯了,也不知道他在這裏忙活得起勁兒是為了什麽。
“江總。”阮清笑容有些勉強,“敬酒哪有敬半杯的。您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江予懷笑瞇瞇地打斷,而後看向另一側的陳過,“陳總覺得我這提議如何?”
被點名的男人終於扭看過來。
他目狀似無意地從阮清白淨的側臉上掃過,疑地對上江予懷的視線:“什麽事?”
也不知道剛剛兩人對話,是真沒聽到還是假沒聽到。
“我說……”江予懷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讓阮小姐敬我們一人半杯酒。這樣既不厚此薄彼,也免得讓人家孩子酒量不好為難。”
“哦。”陳過終於正經看了阮清一眼,卻沒和說話。而是衝著江予懷開口道,“你們喝吧,不用上我。”不鹹不淡地撂下這麽一句,便扭過頭不再搭理兩人。
“?!”江予懷沒想到自己都把臺階墊到陳過腳底下了,對方竟然不下。
再對上阮清那雙過分清澈的眼睛,他忽然覺得傻不是陳過,而是他自己。還是特別自作多那種大傻。
“江總……”幸好許靜蕓這時了他一聲。
江予懷立刻轉過頭去和對方聊起來,不再提敬酒這一茬。
阮清就這麽被晾在桌上,但卻鬆了口氣。
相比起,許靜蕓卻是長袖善舞。認識不認識地,都能喝兩杯聊幾句。不過也沒在這邊呆太久,差不多了就起告辭。
阮清見領導要走,自然也準備跟著離開。
可這邊剛站起,許靜蕓便直接攤派了任務:“你就別跟我回去了,留在這邊陪著大家喝兩杯。”
阮清僵在原地,卻不能開口拒絕。
許靜蕓又對江予懷笑道:“江總,我知道今天是您做東。但是這次您就別和我爭了。實不相瞞,這家店老板是我同學。我這也算是支持朋友生意了。”
“行,那許總破費了。”江予懷也沒跟推拒,一頓飯而已。
許靜蕓又給阮清使了個眼,拿上手機轉出門。
阮清繼續坐回椅子上發呆。桌上的人該喝喝該聊聊,卻沒有人主找喝酒搭訕。剛才進門時撞見的那個人雖然時不時眼神就往上瞟,卻也不算太過分。
能被江予懷出來一起消遣的,別的能力先不論,起碼眼是有的。
都是人,誰還看不明白?就算看不明白,也不至於還沒喝多就耍酒瘋。
而且阮清也看明白了……許靜蕓應該是知道了之前和陳過之間那點兒不清不楚,所以今天才會搞了這麽一波作。
就是不知道是自己發現的,還是趙文博說的。
這幾天實在太忙,一直沒顧得上想別的。直到這會兒才發現不太對。
趙文博既然是馮總專門為了投標挖過來的,那他怎麽能不做功課?
就算他之前兩次沒認出來陳過是哪尊大佛,可哪天兩人手之後,陳過留了名片,他也該知道了。
怪不得他那天會說出還是得向陳過解釋的話。
濱江的項目可是趙經理到浩誠的第一把火。
不相信在得知陳過是追求者的況下,他會毫不在這方麵腦筋。
職場上本來就是利益優先。平時關係再融洽,再願意提攜你,關鍵時候都是一樣的。更何況許靜蕓對的提攜,還有趙文博表現出的親近友善,可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和陳過之間的曖昧不清。
許靜蕓也好,趙文博也好,他們某些本質上其實是同類人。估計已經不約而同地在上打起了主意,說不定還達了什麽共識。
一時間,阮清心底緒複雜,有種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失落,又有種憤懣。
他們想在事業上更進一步,就要把推出來,當作品一樣往陳過床上送嗎?
這算什麽?
阮清覺自己的雙手都在抖。
忽然生出一種衝,想要立刻去找許靜蕓把一切挑破,直接退出這次的投標小組。但隨即便冷靜下來。
是生了退意,卻沒打算立刻換工作。就算要這麽做,也不該這麽衝,選擇這個時候。
阮清默默做了兩個深呼吸,想要喝點冰鎮果口的那燥鬱。
可手上玻璃瓶的同時,不知道誰轉了一下桌上的轉盤。
還來不及反應,盛滿了西瓜的敞口玻璃瓶就被刮倒。伴隨著“乒鈴乓啷”的清脆響,冰涼的紅灑出來往桌邊流淌。
而坐在一的兩人連起閃躲的餘地都沒有,就這麽一起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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