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趕到醫院已經快晚上11點。

    阮母還在觀察期，沒轉到普通病房。繼父江叔平一家都守在外麵。

    江叔平是喪偶，和阮母再婚前就有個已經上初中的兒子。他前年結的婚，小兩口還沒要孩子。這位新進門的大嫂人也不錯，所以這一家人雖然好幾種緣，倒是相的都不錯。

    江叔平這一晚上又嚇又累，這會兒有些神不濟。所以阮清進到走廊時，還是繼兄江喬先看見的。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站起衝招手，一個急忙加快了步子。

    “怎麽樣了？”阮清不等到近前就問了一句。雖然江叔平在電話裏說沒事，但一進到醫院就開始張。生怕對方隻是安，真正的況其實並不好。

    “你別急。”江喬衝做個安的手勢：“目前沒什麽問題，大夫說不出意外的話，明晚之前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阮清鬆了口氣，這才顧得上和另兩個人打招呼：“江叔叔，大嫂。辛苦你們了。”

    江叔平歎氣：“你這孩子，一家人就別說見外的話了。”

    阮清心裏滋味複雜難辨，沒有再說客氣的話。

    盡管沒有緣，但每次要事當頭，江家人都能讓到溫暖。反倒是那個親爹……

    阮清將鬧心的事從腦海裏驅逐。然後說道：“江叔叔，你跟江喬哥還有嫂子回去吧，今晚我來守著。”

    江叔平擺了擺手：“不用，你跟他們回去歇著。今晚我留下就行。”

    “可是……”阮清剛要說什麽，卻被江喬打斷……

    “清清，你也別跟我爸爭了。孫姨現在在ICU，我們都進不去。所以今晚是最輕鬆的，隻要留個家屬能聯係到人，以防萬一就行。等明天轉到普通病房，才是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你得保存好力。”阮母姓孫，本名孫慧君。

    阮清還沒經曆過跑醫院照顧親人這些，但也知道對方說的有道理。於是也不再糾結，又和江叔平囑咐幾句後，便跟著他們夫妻倆回了家。

    江喬兩口子的婚房離醫院不算遠，也就五六分鍾車程。

    阮清一路奔波，加上大姨媽失，剛一沾上枕頭就睡了過去。這一覺格外踏實，第二天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

    江喬一早就去醫院裏替換江叔平。大嫂還在家裏，見出了房間，便笑道：“我正準備你吃飯呢，倒是正好了。”

    阮清實在覺得不好意思：“睡過站了，鬧鍾響也沒聽見。”

    大嫂也不介意：“對了，你哥打電話過來，說孫姨麻藥效力過了，清醒了一陣兒，狀態還不錯。”

    “那就好。”阮清心裏那塊石頭徹底落地，然後一邊閑聊著，一邊去廚房裏端碗。

    飯後又幫著大嫂收拾了一下屋子，兩人一起去了醫院。

    阮母下午徹底清醒了。從IUC出來的時候看見阮清，心裏忍不住升起愧疚。自從改嫁到G市後，這個兒就沒怎麽照顧過。就算是對繼子江喬，從這裏得到的關都比阮清多。

    幫不上忙，結果卻還要拖累。

    病房在樓下，前腳剛安頓好，後腳江叔平就又來了醫院。他一早回去，休息一白天又收拾收拾，神看著好了許多。倒是阮母，折騰一通後，又睡了過去。

    這會兒正是晚飯時間，江喬出去訂餐的工夫順便又請了位護工。

    阮母後怎麽也得半個月的院。他們兩口子也好，阮清也好，都不可能請假一直陪在這裏。還是護工最方便。

    阮清知道後要把雇護工的費用轉過去，卻被江喬拒絕了：“清清，這些年孫姨對我也不比親兒子差，都是我應該的。”

    是這麽回事沒錯，但江家父子這些年也沒把阮母當外人，多原配夫妻親生子都做不到。換一個角度說，何嚐不是他們幫照顧母親。否則也不會離得這麽遠，還能放心。

    阮清遲疑了一下：“那……一人一半？”

    “你就別跟他爭了。”這次不等江喬出聲，大嫂便開了口。摁下阮清拿著手機的那隻手，“這邊護工沒有雲城貴，半個月也沒多錢。讓你哥出吧。”

    江叔平也附和：“是啊清清，聽你哥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的確是沒有再拉扯的必要了。

    阮清鼻腔微酸，眼眶發熱。等到那波緒過了，才點點頭道：“那行吧，我就聽江喬哥的。”

    正好送餐的這時找了過來，江喬接過外賣口袋，示意妻子找地方放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