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小染相信張昕說的是真的,但更相信邵熙宸不會騙。
從酒店離開,岑瑤跑到附近的站臺隨便上了輛公車。
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車子行駛到一半才突然發現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麽地方,似乎也無可去。
不想回家,邵熙宸如果找不到就一定會去公寓等。
可現在隻想一個人待著。
低下頭的瞬間,眼淚止不住的湧出,落在白的呢子大上。
強忍著不哭出聲,不想打擾到周圍的人,更不想別人對投來憐憫的目。
耳邊是人們頭接耳的談話聲,但什麽都聽不見。
隻眼前不停浮現出岑致遠那張臉。
他看向自己時的眼神,竟沒有半點愧疚,更沒有一一毫的難過。
他憑什麽還能活的好好的,為什麽離開的人偏偏就隻有的母親。
母親一生善良,從未做過半點傷天害理的事,就連臨終前都叮囑不要心懷恨意的生活。
實在沒辦法釋懷,不甘心是這樣的結局。
反反複複的不停回想,心裏的恨隨之不斷加深。
似乎過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激烈的緒才逐漸恢複平靜。
幹臉上的淚痕,抬眼看向周圍,車廂裏的人隻剩下寥寥幾個。
隨即,公車上站點提示的廣播聲響起,才發現這裏離岑寧的療養院很近。
又坐了兩站,下了車。
九點到十點,是療養院自由活的時間。
大多人都會聚集在樓下花園散步。
岑寧也在,邊還跟著陪同的護工,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麽,笑的開心。
難得見像現在這樣高興。
岑瑤想過去,卻在抬的一瞬間又停了下來,重新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如果岑寧見了,難免又要多想。
就這樣遠遠地看著就好了。
看見岑寧的臉上的笑容,就覺得這些年所遭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怕陪在邊的人不是自己也沒關係。
看了許久,直到值班的趙護士長發現了。
“岑小姐,你站在這裏做什麽?怎麽不過去?”
“哦,難得見這麽高興,我就不過去打擾了。”頓了頓又繼續道,“我馬上還有工作很快就得走,麻煩你別告訴我來過了。”
趙護士長點頭,“岑寧最近恢複的很好,你大可以放心。”
“隻是......這馬上到月底了,下個月的......”
“你放心,下個月的治療費我會按時的。”
就算不吃不喝,也不會了岑寧治病的錢。
“好,那你繼續,我就不打擾你了。”
聽見岑瑤的回答,趙護士長滿意離開。
一直到活時間結束,護工陪岑寧回病房,岑瑤才從療養院離開。
漫無目的的四遊,等回到公寓,天已經黑了。
走廊上是男人悉的影,以為邵熙宸找不到自己就會回去。
但整整一天,他竟然還在。
“怎麽不接電話?你還好嗎?”
邵熙宸薄微抿,將所有不滿一點點下,他其實很生氣,但他不想對岑瑤發火。
他甚至都分不清,心裏的怒火到底是引起的,還是因為自己的一無所知引起的。
岑瑤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因為邵熙宸沒有像想象中一樣,質問和岑小染之間的關係。
無關乎其他,隻是擔心是否安好。
“我......”
是想說自己沒事的,但好像高估了自己,遠沒有想象中的堅強。
“我......了。”
邵熙宸微怔了一下,“那我去給你做飯。”
“不用了,附近有家便利店的飯團很好吃。”
“那我陪你去。”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跟邵熙宸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隻是突然想起以前很小的時候,特別喜歡吃便利店的飯團。
每次上學來不及吃早餐的時候,岑致遠都會給買上一個飯團還有一盒熱牛。
但那樣的日子,終究是回不去了。
在岑致遠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
或者是下意識的逃避,不願麵對一切。
母親的離開,寧寧的遭遇,還有岑致遠的背叛,為自己的懦弱找了個合理的解釋,一切就隻是場噩夢而已。
可為什麽這場夢做了這麽久,還是醒不過來。
“你怎麽不吃,不合胃口嗎?”
岑瑤看了眼邵熙宸,巧對方也同樣在看。
“我不。”
“那你給我吃吧。”
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是真的有些了。
拿過邵熙宸手裏的那個飯團,小口小口的吃起來。
突然,側看向他,似笑非笑的問道。
“你這麽一直盯著我看,是不是覺得我不正常?”
邵熙宸瞇了瞇眼睛,不知道哪裏來的奇怪想法。
他一點兒沒覺得不正常,反而覺得有點太正常了。
早上他追著岑瑤出去沒有追上,後來就去問了程雪有關於岑小染的事。
雖然當時什麽都沒說,但其實仔細想想也不難猜出岑瑤和岑小染之間的關係。
他抬手輕了一下的額頭,“你腦子裏又在想些什麽七八糟的東西,快吃吧,吃完了趕回去。”
回到公寓,岑瑤洗漱完就徑自回房間休息。
邵熙宸因為臨時有個視頻會議,則一直在客廳忙工作。
當他理完所有文件已是深夜,很快收拾完東西就起朝臥室走去。
靠近門邊的一瞬間,約聽見從裏麵傳出搭搭的啜泣聲。
明明很難過,卻又拚命忍住不哭出聲。
他放在門把上的手緩緩放下,心疼的難。
月過窗戶落在他寬闊的肩頭,孤獨而顯得無力,黑曜石般的眸子閃過一抹幽暗。
隔著一扇門,各自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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