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仗，莫不是要去打人？

沈桑寧有些擔憂，若是裴徹記起了一切，當慣了高位者的大將軍，可未必能再接被兄長責打……

那裴如衍，能打得過裴徹嗎？

想到這，不自覺擰眉。

片刻鐘后，還不見裴如衍回來，就跑出去尋人了。

*

那邊。

裴如衍剛到練武場，看見裴徹正著上練武，眼中閃過暗芒。

裴徹停下，“兄長怎麼來了？”

下一瞬，黃金做的梳子就被丟進裴徹懷里，裴徹低頭，眸一黯。

“兄長這是何意？”他似不解。

裴如衍抑不爽，“你送的件，不懂何意嗎？”

裴徹佯裝恍然，“啊，兄長大概是誤會了，一把梳子而已，不至于吧，我給兄長不也送了腰帶。”

接著，裴如衍將手中腰帶一并扔到裴徹上，眸如寒潭深邃——

“不懂，就別送。”

裴徹笑容半僵，“送都送了，再怎麼也是我一番心意，是兄長不喜歡，還是嫂嫂不喜歡？”

裴如衍一字一字，冷冽道：“都不喜歡。”

裴徹微皺眉，心里不信，只覺得是兄長在爭風吃醋。

兄弟倆銳利的目相對。

遠遠的，沈桑寧就看見他們僵持著，不知在說什麼。

還好沒打起來。

清脆喊道：“夫君。”

頃刻間，兩道視線落在上。

沈桑寧心中一，忽視裴徹的目，朝裴如衍走去，在他邊站定，“夫君，二弟應該是不懂這些，我們走吧。”

裴如衍收斂鋒芒，幽暗的眸子和了，“嗯。”

夫妻倆相視一笑，落在裴徹眼中，腮幫子都要咬碎了。

裴徹握著拳，在他們要離開之前，艱難出聲，“嫂嫂，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一份賠罪禮，嫂嫂當真不要嗎？”

沈桑寧聲音淡了，“二弟往后還是專注正道吧，不必送禮了，你和你兄長是親兄弟，沒有隔夜仇。”

語罷，牽著裴如衍離去。

裴如衍被牽著走，步子都小了，也隨。

“夫人怎麼來了？”他角翹起。

沈桑寧低聲，“一把梳子而已，還掉就行了，可我看你氣勢洶洶，怕你沖，若真打起來，會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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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側沒了聲。

某人線繃直，沒了笑意。

此刻，還立于原地的裴徹，看著那對親近的年輕夫妻的影，抑著心火。

他驀然從武架上取出弓箭，將梳子孔到箭頭上，拉滿弓，對準了男人的背影。

眸中盛怒，他拉弓的手腕都在發抖。

可他到底是無法對兄長下手的。

遠，裴如衍頓住腳步，目幽冷，轉頭。

只見裴徹弓箭對著天空大雁，將箭矢快準狠地進大雁脾臟，大雁嘶吼一聲，掉落在沈桑寧眼前。

大雁的差點染上。

過于突然了，嚇了一個寒噤。

“啊——”沈桑寧下意識地驚慌，朝側躲去。

隨即被裴如衍攬住，他沉聲道：“別怕。”

裴徹跑上前，“抱歉，難得有雁飛過，沒控制住，這大雁送給兄嫂賠禮。”

沈桑寧沒好氣道：“誰要啊。”

說著，還瞪他一眼，拉著裴如衍就繞道走了。

邊走，一邊吐槽，“挑釁，分明就是挑釁。”

裴如衍沒說話，若有所思地跟著走。

想到裴徹最近的巨大變化，原本只覺得是上進了，可現在……卻覺得這變化和上進，太過突然。

以及那神，似在極力掩飾戾氣，那戾氣并不是出于憤恨，而像是刀尖的人。

即便京機衛的確會殺人，執行些殘忍的任務，可裴徹才進京機衛幾日？

不該有這麼大改變才對。

回院后，裴如衍就招來陳書，派人暗中調查裴徹，跟蹤裴徹，看看平日生活，是否有異。

*

裴徹殺大雁的時候，到底沒有將梳子一并刺上去。

梳子被他落在了練武場。

被素云撿到了。

素云是來請裴徹去福華園的，結果人沒見著，撿到了一把金梳子，拿回去給了沈妙儀。

沈妙儀挲著金梳子，可悲可嘆地大笑，“他肯定是想送某人，我撿了此，他自然會來見我的。”

自打裴徹進京機司，就沒見過他。

說不著急也是假的，但著急也是干著急，畢竟兩人鬧掰了。

沈妙儀想懷孕保住位子，簡直難如登天。

于是，想到了一個不太妙但有效的方法——

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