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飯局格外安靜。
沒有敬酒作陪,也沒有攀談閑聊,各自低頭用餐,也就沈靳嶼時不時地側頭同季清棠說句話。
桌上不人本沒有胃口,也不得不著頭皮吃,等待著沈靳嶼發話。
約二十分鍾後,沈靳嶼用完晚餐,站起來,“各位盡興,我和我太太先走一步。”
全桌的人都跟著站起來,賠笑著,點頭致謝。
沈靳嶼微微頷首,摟著季清棠的腰走到包廂門口停下。
門口侍應遞過去外套,沈靳嶼接過,轉頭看向季清棠時,見手臂半張著。
這舉幾乎瞬時喚醒了他去年深秋的回憶。
當時他陪回季家吃晚飯,提前敲出來了一整頁的備忘錄。
最後一條就是當著季家人的麵兒給穿外套。
當時也是這種舉,隻是現在看他的眼神好像不一樣了。
卻又說不上究竟發生了什麽變化。
沒去細究,沈靳嶼抬手給穿上外套,慢條斯理地給扣服扣子。
看著他扣完最後一個扣子,季清棠抬了下眉,遞給他一個很有眼力見、值得表揚的眼神。
沈靳嶼瞧著靈的小表,不自覺地抬手,不輕不重地在頭頂了下。
等他拿過自己的外套,剛穿上,就聽到餘星口齒不清地喊了一聲,“沈總,太太,留步!”
沈靳嶼和季清棠同時回頭,隻見餘星漲紅著一張臉,搖搖晃晃地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明顯是喝醉了。
沈靳嶼眉眼間已是不耐,條件反似地立即將季清棠拉到了他後。
宋其坤見狀,趕忙快步跟上去。
隔著一米多的距離,餘星直接一個大鞠躬,拍著脯道:
“沈總您放心,你代的事,我今日就辦妥當了!您今天教訓的是,可是我吃的就是這口飯啊!”
說著重重歎了一口氣,“咳,早知道你這麽怕老婆,我直接拿照片去訛你了……”
季清棠站在沈靳嶼後,聽到餘星酒後吐真言,沒忍住笑出聲來。
沈靳嶼表很嫌棄地看著他,轉頭看向門口的侍應員,說道“人喝多了,找人把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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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經理恭敬地將人送到了門口,司機也已經等在了門外。
沈靳嶼和宋其坤代著關於這群人的最後一些理事項。
季清棠站在沈靳嶼旁,一隻手還被他握住,揣在了他的大口袋裏。
忽然視線裏走過一對舉止親的男,看上去不是就是夫妻。
人挽著男人的胳膊,男人手裏牽著一條狗,有說有笑地往前走著,似是在討論要去看新上映的電影。
季清棠一副陷深思的表。
散步和看電影,和沈靳嶼好像還沒做過……
沈靳嶼代完,側頭看向邊的人,隻見出神地看著一。
順著的視線去,並沒有發現什麽實,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清棠。”沈靳嶼喊了一聲的名字,問道:“在想什麽?”
“沒什麽。”季清棠回過神來,“你和宋助理說完了?”
沈靳嶼點頭嗯了一聲。
“沈總,太太,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宋其坤說道。
“好。”季清棠應道:“宋助理今天加班辛苦了。”
宋其坤還是那句不辛苦,一晚上也不知說了多遍。
“走吧。”沈靳嶼剛邁開步往前走,就被季清棠拉住了胳膊。
沈靳嶼不解地問道:“怎麽了?”
“這裏距離昌瀾不算遠,咱們走著回去吧?”季清棠提議道。
“距離是並不算很遠。”沈靳嶼些許詫異,“但是怎麽突然想要走著回去了?”
“嗯……”季清棠正思考著要怎麽說,突然急中生智,著肚子了下:
“我吃撐了,想走著回去,消消食。”
沈靳嶼視線落在肚子上,問道:“難嗎?需要買點消食藥吃嗎?”
消食藥???
重點是散步好嘛!!!
沈靳嶼這個臭男人怎麽總在開竅和不開竅的之間來回蹦躂!!!
季清棠懶得再找借口,直接說道:“就想走著回去,路上我有話和你說。”
沈靳嶼這才點頭說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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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京近幾日的溫度驟降,尤其是晚上,氣溫更低。
季清棠挽著沈靳嶼的胳膊,沿著街道往前走。
“冷不冷?”
沈靳嶼問完,不等回答,就牽過挽著他胳膊的手,重新放在了外套口袋裏。
他的手掌寬厚溫熱,牽的力度是一如既往的重,讓季清棠覺得心裏暖洋洋的,很有安全。
“還行。”應道。
沈靳嶼聽出語氣輕快,似是心還不錯,於是趁熱打鐵,開口說道:“清棠,你還沒給我答案。”
“啊?”季清棠愣住了,“什麽答案?”
“新聞剛出來的那會兒,公關部雖然及時作出了理,但還是讓你了不委屈。是我沒有換位思考,忽略了這件事給你帶來的傷害。”
季清棠聽著他滿是歉意的語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總覺得他牽了些的手。
“當時我們都還沒冷靜下來,聽到你提了離婚,理由很充分,我自認為這件事隻是一個發點,就算沒這件事兒,你也不想和我維持夫妻關係了。既然你想離開,我並不想強求你留下。”
聽到這話,季清棠趕忙解釋道:“我當時在氣頭上,也不是真的想離婚……”
“真的?”沈靳嶼似是很意外,甚至連腳步都頓住了。
季清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就…就很多原因,不止是因為當時生氣,才提離婚的。”
季清棠不知如何去解釋,當時過激的行為,是因為那時就很在乎他了。
不過明明是他道歉,怎麽有種翻舊賬,翻著翻著發現是之前無理取鬧,張口就提離婚。
“這件事雖然我也有錯。”季清棠立即將矛頭指向正在道歉的人,“但是誰讓你自己擱那裏瞎以為的。”
沈靳嶼嗯了聲,
“是我的錯。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了,所以能原諒我這次嗎?”
季清棠思考幾秒後說道:
“今天飯局這事兒,你辦的確實漂亮,我也很解氣。但我並不會因此激你,最多也就算是將功補過。”
沈靳嶼低頭垂眸看,挲著手指上的戒指,意有所指地說道:“是我應該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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