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淮的表，分明也是被說的話傷到了。

「周應淮，我有很多需要考量的東西，不是你說一句為了我在爭取努力，我就能不顧一切的。」

江檀已經恢復了平靜，看著周應淮，微微一笑：「我現在也有很多很多需要守護的東西，但是今天晚上，我是開心的。」

周應淮有一瞬的詫異。

在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剛剛結束的如今，周應淮沒想到江檀會說『開心』。

他反而徹底沒了脾氣，低低啞啞的嗓音，輕聲問：「開心什麼？」

「開心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我是你的朋友。」江檀眉眼清亮，認真的，帶著無限的虔誠：「24歲的江檀會很開心的，我替謝謝你。」

24歲的江檀，會很開心。

可是25歲的江檀，已經不相信虛無縹緲的好聽話了。

需要的，是實實在在可以握在手裡的安全。

江檀沒有說完，但是周應淮都明白。

他再度著的頭髮，冗長的沉默，最後敗在了江檀的笑靨中。

他說：「是我沒有好好保護24歲的江檀，檀檀，我向說聲對不起，會原諒我嗎？」

江檀笑著笑著，眼淚掉了下來。

這天晚宴的事，並沒有如同江檀所想的，為一樁麻煩事。

好像沒有任何人提及，日子安安穩穩的過，沒多久，就到了出國的日子。

江檀這次要去的，是一個西方的小島，預計一周就能回來，和一起回來的，將是這個城市最優質的教師。

晨曦需要新鮮的，而這個，只有江檀自己去找，才能萬無一失。

周應淮送著江檀到了機場，從紙袋裡拿出一份文件。

「這是當地的一些便民熱線和主要醫院的地址，還有醫院院長的私人聯繫方式。」

周應淮將文件放在江檀的手中男人表清淡，緩緩道：「當然，我希你沒有用上它的時機，但是如果真的有這一天，我也希你不要沒有準備。」

江檀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紙皮袋子。

握了些，抬起頭朝著周應淮笑，「好，我知道了，你放心，你也好好工作。」

周應淮江檀的頭髮，聲：「嗯，去吧。」

飛機駛離地面，周應淮的車就停在機場門口，他指尖煙火明滅，看著那架載著江檀的飛機，遠離了自己的視線。

怎麼會捨得呢？

江檀一個人出國，他好幾個晚上沒睡好，想著一個人要怎麼面對陌生的地方。

可是每一次，幾乎也是下一刻，就有一道聲音在他耳邊說：「江檀一直把自己照顧的很好，不管你周應淮在不在邊。」

還真是刺耳又真切。

周應淮不得不承認，他有一種無力。

一旁的電話響起，沒有備註，周應淮看了眼，接起，是黎宴南的聲音。

「有時間嗎？見一面吧。」

這個電話，在周應淮的預料之。

他眉眼未，掐滅了煙，淡淡的說：「地址。」

黎宴南報了個地址，是黎家的舊址。

周應淮著煙的手一頓，之後，不聲地說：「知道了。」

此時的黎家門口，黎宴南看著面前的斷壁殘垣，還有蕭條落敗的門第，有些恍惚。

真是時移境遷，當初的黎家有多麼門楣煊赫，眼前這一幕，就有多諷刺。

江檀出國有事，對於黎宴南來說，算是個機會。

他總算是可以好好的和周應淮算這筆舊帳了。

周應淮抵達時，黎宴南已經一個人駐足良久。

他聽見後傳來腳步聲，桃花眼微微瞇起，銀邊半框眼鏡後，眸凜冽，「來得夠快的。」

「確實，也是不能再拖了。」

周應淮語氣平靜，他走到了黎宴南側，淡聲：「黎家當年的慘劇發生時我還年，但是我知道你的意思。」

「是啊，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父親周墨行歲數都已經一大把了。」

黎宴南哼笑，扯了扯角，笑容冷冽：「你說他這麼多年，有沒有想過我的父母？」

「當時你父母的車禍，是一場意外。」

周應淮緩緩道：「但是我承認，黎家的落敗，確實和周家有關，你現在想怎麼樣？找我要個公道？」

「這世上最一文不值的就是公道，周應淮，你知道我為什麼等到江檀出國了，才來找你嗎？」

黎宴南說到這裡，似笑非笑的看向周應淮。

周應淮眉心凝住，「你什麼意思？」

「你口口聲聲說你喜歡江檀，你有真的去了解嗎？」

黎宴南眉眼複雜，毫不客氣的譏諷：「要不是你們周家始作俑者，江檀也不至於如今這個樣子。」

說落，黎宴南就覺到周應淮一直波瀾不驚的目，終於有了波。

他的眸冷冽，視著他。

「你什麼意思？」周應淮聲音發冷。

「你急什麼？」黎宴南好整以暇地看著周應淮，黎宴南指了指黎家的大門。

「黎家落敗多年，現在不過是我撐著，勉強維持往日風采。周大爺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我就這麼說兩句，你至於急了嗎？」

第123章 我們兩個，誰都不配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太重，幾乎已經到了一即發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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