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人啊，都是自私到骨子裡的，如果可以，誰不想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將自己喜歡的人留在邊。

周應淮只恨自己不夠心狠，不能做到對江檀的眼淚無於衷。

好像是在某一瞬間，從來理智的男人，突然就被支配了大腦。

他看著江檀良久，直到後者的呼吸漸漸平穩下去，陷了沉睡，才舉步離開。

這天的寧城，夜涼如水，沉悶如常，帶著說不出的躁意。

周墨行深夜去見了周應淮，明園那供奉著佛龕香火的偏殿佛堂，周應淮背對著自己，跪著。

周墨行走到了周應淮邊，看著面前的佛像，開口，淡淡的：「你不是一直都不信這些東西嗎？」

「爸。」

周應淮突然這麼他。

周墨行愣了愣。

也許是因為已經過了太久了，太久太久，周應淮沒有這麼鄭重其事的喊過自己。

周墨行抿了抿，表趨於嚴肅，他淡淡開口，聲音偏冷：「你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直說就好。」

周應淮的結微微滾，燈下，他的面容雅致安寧，較之白日裡了疏離，更多了溫淡矜貴。

他閉著眼，竟像是個虔誠的信徒一般，在佛像面前叩首，他的聲音掩映在燈重重中，冷靜得很：「我做錯了一件事。」

「你還能有做錯的事？」周墨行嗤笑一聲，對於周應淮的話，更多的是諷刺和嘲笑：「這天兒今兒是怎麼了？還能從你的口中聽見這種話。」

「我確實是做錯了。」周應淮看著那小小的佛像，他扯了扯角，那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平日裡不食人間煙火到極致，可是如今，卻一字一句，都是反省，他說：「我了心。」

周墨行表大變，看著他。

其實這些日子，周應淮和江檀之間的事，周墨行多多有所耳聞。

周應淮年輕，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一路走過來，那個小姑娘有些手段，讓周應淮惦記，於是乎這些日子做了些不該做的事。

可是周墨行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年紀輕輕，總歸是有幾分在的。

但現在的況是，周應淮和自己說心。

周墨行心慌的不行，一張臉瞬間冰冷。

佛堂裡面只有父子二人，周墨行冷冷的看著周應淮，沉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周應淮！你別忘了你的份！」

「我沒有忘記我的份，江檀更沒有。」男人自嘲，眉眼染上了幾分痛，他說：「爸，我這輩子沒有求過你什麼事，我能不能娶了江檀？」

周應淮知道，自己在走一步險棋。

可是江檀將自己封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再也不願意掏出半分真心給自己。

他這些日子什麼辦法都試過了，他腆著臉住到的家裡，給做飯，送上班，像是再尋常不過的男人，在關心呵護著自己的人。

但江檀多通啊，始終記得兩人之間份的鴻，再也不肯他。

周應淮知道，江檀的顧慮是什麼。

他只是沒有想到，會做到這麼決絕的地步。

可是周應淮無法承失去江檀的風險。

他只能求周墨行。

「你再說一次！」周墨行一張臉鐵青。

他恨鐵不鋼的看著周應淮，聲音充滿了失：「這麼多年，周家傾盡全力培養你，就是為了把你養一個只知道的傻子嗎！你現在為了江檀求我，讓我答應你娶，周應淮，你真我失！」

周應淮安安靜靜地聽著，就好像周墨行那些刺耳的話不過就是過眼雲煙，他神如常，清淡的說：「我不能接江檀不屬於我。」

「所以你要娶？」周墨行氣極反笑：「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在周家的地位穩固？周應淮！你知不知道婚姻對我們這種世家大族意味著什麼？你放棄婚姻的助力，相當於自斷一臂！」

冗長的沉默，周應淮緩緩抬眸，看向周墨行，他眼眸平靜緩緩道：「我就算自斷一臂，我也能撐起周家。」

「你別這麼高看自己，你現在能坐穩周家，只不過是因為你是我的兒子！周家旁枝里優秀的年輕人數不勝數，你不願意聯姻，多的是有人願意！」

周墨行冷笑一聲，怒到了極點：「周應淮，玩夠了就該收收心，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周應淮想，他確實越活越回去了。

這麼多年，他汲汲營營，為了能夠讓維熙集團為業界翹楚，為了能為一個合格的周家繼承人，幾乎是放棄了所有無價值無意義的好，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都是為了能夠更快的長。

他一直都很冷靜，知道什麼對自己來說是最重要，也知道沒有周家，他所有獲得的一切，都不過就是空中樓閣。

只有江檀，只有江檀是他捨棄周家之後才能獲得優勢，江檀大概不會覺得周氏家主這個份，是自己的環。

第103章 我就用我這麼多年的心，換一個江檀

「維熙集團這幾年發展的很好。」周應淮淡淡地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周墨行一愣，他瞳孔，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再度開口，越發的嚴肅，「周應淮，你和我說話之前，最好先想想清楚！」

「維熙集團我可以合併到周氏集團名下，為子公司。」周應淮輕輕撥著腕間的小葉紫檀，他不聲地說：「我用這個，當作我娶江檀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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